一开始只低热,沈铖根本没当回事,想着发发汗估计就好了,晚上还不要命地拉着小鹌鹑运动了一场。情事里两人都浑身热烫,柳卿也没发现不对劲,只是觉得沈铖的眼睛不比平时透亮,雾蒙蒙的撩得人心里痒痒,两人做得酣畅淋漓,尽兴之后满足地相拥而眠,然后夜里柳卿就被热醒了。
柳卿揉揉眼睛,很快就发现沈铖就是那个热源,蹙眉一探额头,柳卿就被烫了手,怎么好好的烧得这么严重?柳卿连忙爬起来唤小常,沈铖被吵醒,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因为晕得厉害,一边抬手揉太阳xue,一边轻声问怎么了?
被推着肩膀又压回床里,柳卿给他仔细掖了被角,轻声说,王爷您生病了。
抓了柳卿微凉的手贴在脸颊上,沈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烫,想到睡前那场胡来的性事,沈铖心虚,没敢跟小鹌鹑说之前就有点低烧。
三更半夜,又不是什么大病,沈铖就没去惊动御医,只让小常去请了城中的大夫,大夫诊了脉说是风邪入体染了风寒,沈铖听了有点纠结,偏头看了一眼柳卿,不至于吧他的身体抵抗力这么差?小鹌鹑都没病怎么他先病倒了?难道真的是从小养尊处优所以比较金贵?
当然没人搭理他这些腹诽,大夫给开了药方,小常跟着去抓了药,再拿回来煎药,等沈铖喝下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但沈铖还是乖乖躺下闭眼睡觉,只要休息好了再把汗发出来,应该就好了吧?
一觉昏昏沉沉不辨时间,睁眼就看见柳卿担忧的面容,结合头晕无力浑身酸疼的种种不适,沈铖知道这是还没退烧,想想中药确实不如西药起效快,沈铖一边无比怀念现代生活,一边认命地又喝了一碗苦得反胃的药汁,可这高热仍旧没能退下去。
到了第二天小常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听沈铖的话,自己报去宫里请来御医。御医看了也说是染了风寒,开的方子也大同小异,药不知道惯了几碗,方子也又换过一个,可福王的高热始终不退,只能一直用冰块和冷水敷着额头,平衡一下温度,别把脑袋烧坏了。
第三日连宫里都来了人,沈铖以为皇帝老哥是来抚恤他的,结果却是来发难的,虽然针对的不是他。是不是巧合说不清,就福王病倒了那日,朝堂上接到了下面奏上来的灾情,据说几处富饶的粮食产地,都正遭受虫灾,若是不能想出解决办法,怕是会颗粒无收,那今冬百姓们就难捱了。
皇帝本来还挺生气沈铖不去上朝,后来大殿上听下人报说是他病了,还病得很重,就立刻封建迷信地把这场灾的原因给扣到了沈铖的头上。作为吉祥物,福王的身体和国家命脉息息相关,福王病了可不是国家要遭难。
沈铖听了简直是要笑出声来,逻辑上根本狗屁不通,他病的那日只是消息传到殿上的日子,虫灾其实早已爆发,明明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结合福王以前的事迹,这事儿居然所有人都相信。
于是沈铖府上一干负责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人都没能免于发落。柳卿他一直藏得好,皇帝不知道有这个人,自然也就罚不到小鹌鹑身上去。小常是沈铖开口保下来的,若是连小常都挨了板子,不是连个照顾的人都没了?皇帝赏下来的人固然好,可一下子要他使唤,确实不如老人得力,所以小常就暂且免了责罚。
其他人被打的打,遣的遣,卖的卖,沈铖不关心也不在乎,让他更有危机感的是,皇帝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他府上的人大换血,是为了什么?他还不够乖不够卑躬屈膝不够低调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让皇帝突然觉得容不下他了?
脑袋疼得厉害,想不出什么头绪来,沈铖也就任由皇帝折腾,后来皇帝派来的人前脚刚走,太后派来的人后脚就跟着进来,名义探病,却是名正言顺地送了两个美女进来,美其名曰,侍疾。
沈铖也不生气,客客气气受了,把太后的人送走,让下人收拾了个院落,给那两个姑娘住,却是吩咐应溟找人把这个院子看好了,一步都别让人走出来。
等终于清静下来,小鹌鹑才从屏风后面悄悄走出来,不声不响轻轻坐到床边,帮闭目养神的沈铖揉他一直抽疼的太阳xue,沈铖长舒一口气,听见了很小心翼翼的一声吸鼻子的声音。沈铖睁眼,果然看见柳卿眼睛通红,沈铖笑着逗他,“哭什么?被那些人吓到了?”
柳卿摇摇头,将沈铖额上又已经温热的毛巾,拿到冰水里重新投了,“柳儿讨厌他们他们欺人太甚王爷病着,还病着”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回神的时候沈铖已是自己坐了起来,柳卿攥着那条冰冷的帕子有些着急,抹了一把眼角的shi意,要过来扶,却被沈铖一把拽进了怀里,“好卿卿,旁人怎么样都没所谓的,我知道卿卿你心疼我,就熨帖得很,一点儿也不难受了。”
柳卿贴着沈铖的胸膛,热乎乎的,隔着衣服都隐隐觉得烫手,没有被安抚下来反而越发心焦,这都三天了,药也喝了针也扎了,再不退烧的话,可怎么办才好?他怎么那么没用,不管是什么,都帮不上沈铖一点儿忙,若是病得是他而不是王爷就好了,至少他能替他受了这些病痛,他也只能为他做这么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