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人和柳卿说过这些,什么尊重什么意愿,简直是要把人为难死,柳卿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听懂,但是他心口酸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柳卿眨了眨眼,泪水成串往下掉,沈铖耐心给他擦了又擦,“好了好了,不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做了什么混账事,惹得卿卿这么伤心。”
柳卿泪眼朦胧胡乱摇头,抽抽噎噎开口,“没有才没有!王爷很好王爷”
多贴心的小鹌鹑啊,还没怎么样呢就知道维护他了,沈铖理了理柳卿前额和鬓角几根散乱的发丝,然后捧了小鹌鹑的脸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就是这种又可爱又可怜的模样才是祸源,正常的情况应该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但一念之差就是施虐欲,沈铖可以想见柳卿在南风馆里的各种遭遇,真是越发叫人心疼了,以前的事情他无法改变,以后他总能把世界的美好一点一点展示给柳卿。
亲昵接触的目的不全是为了性,沈铖在柳卿眉心印了吻,不含情欲只有爱怜,干燥柔软又温暖的触感,让柳卿瞬间忘记流泪,沈铖帮他把发丝绾去耳后,“在想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本王?”
温柔得像是能把人给融化掉,在想什么柳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心口又暖又疼,福王怕不是那听到了他夜深人静时卑微乞求的神仙佛祖下凡,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莫名遥不可及,柳卿的手攥了攥拳没能有进一步动作。
仍旧被细心入微的福王察觉了意图,沈铖主动牵起他的手,掌心相贴,进而分开五指十指相扣,那瞬间柳卿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他紧紧地握住了福王的手,沈铖用同样的力度回应他,把他揽入怀里,又在说一些柳卿闻所未闻的话,“对,抓紧一点,想要就牢牢抓紧,本王与你承诺,绝不会是先放手的那个人,卿卿啊以后,也请你,牢牢抓紧我。”
柳卿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对待客人他应该怎么样了,这个人是福王,是沈铖,不是客人,他不用害怕做错了事会被惩罚,不用惦记着怎么去讨好,不用战战兢兢唯唯诺诺。他可以放肆哭泣,可以说不要,甚至可以像这样,主动地,有十分强烈的意愿,他不想松开福王的手。
沈铖其实被他捏得有点疼,拍了拍柳卿的背心,并不打算放任他这么一直哭下去,“跟本王说说话吧,卿卿你现在想的,任何事情都可以。”
柳卿泪眼汪汪,看东西一片朦胧,视线落在和沈铖相扣的手上,久久都挪不开眼,许久之后头顶的传来沈铖一声叹息,柳卿有些急切地动了动唇,“不放。”
声音可能还比不上蚊子哼,沈铖听得不太真切,“嗯?”了一声低头想要去确认,正对上小鹌鹑水汽迷蒙的眼睛,“不要王爷,柳儿不想用药玉”
“这可不成,大夫说了最好半月效果才明显,眼下就差”话到这里沈铖猛得噎住,自己这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瞬间打脸,沈铖眉头紧蹙,看着梨花带雨头一次跟他提要求的小鹌鹑,摇了摇头到底是自己把这口气喘匀了,“罢了,卿卿不想用,那就不用了。”
柳卿应该是没想到沈铖真的会应允,呆了呆倒是多出几分无措来,沈铖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泄愤,“小机灵鬼。”
柳卿的脸颊有点热,他不明白福王怎么总能想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称呼,什么小鹌鹑小哑巴小冤家还有现在这个小机灵鬼,明明不沾一点儿荤,却总能叫人脸红心跳的,柳卿低下头又不言语,沈铖起身去给他找了干净的衣裤来,“王府改天再转,我们做点别的打发时间。”
福王帮他穿好衣裤,带他去了书房,推门就是一股子书卷墨香味扑鼻而来,这味道柳卿闻到过,只一瞬就被带回那个晚上,柳卿脑中闪过几个两人交合的画面,目不斜视身体僵硬,差点连走路都变成同手同脚。
沈铖先他一步走去案边,摆弄着宣纸砚台,身型挺拔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风采自显,俊朗,稳重,干净,清雅,柳卿能想到的所有一切美好的词,都可以用在福王身上,然后这个人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卿卿,来,本王先教你几个字。”
柳卿闻言浑身猛得一震,脸上的表情有一闪而逝的崩塌,他仓皇地垂下头,对自己厌恶失望到极点。那么完美的福王要教他写字,他却满脑子只有污秽之事。
沈铖当然没错过柳卿这个被刺伤的表情,余光瞥了一眼那晚两人纠缠的卧榻,瞬间明白了七七八八,不动声色去牵了柳卿的手把人带到桌边,从后面环腰搂着柳卿,沈铖提笔写了两个字。
卿,和铖。
沈铖现代因为家庭的背景,对书法并非一窍不通,加上找到正主的字刻意临摹过,才不至于让他在这方面穿帮露馅。为了让柳卿看得明白,沈铖写了比较规矩的正楷,横平竖直,棱角分明,一目了然。
沈铖指着那个卿字,声音里有笑意,“你这个小鹌鹑,不管是名字还是昵称都那么复杂,实在对初学者不怎么友好,这个字就是卿,先好好看看,本王一会教你写。”
柳卿歪头看着那一堆复杂的线条,将视线转向另一个字,一定不是柳,不然应该写在卿字前面,也不是福,见多了逢年过节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