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大厅,聚光灯悬球漂浮在上空穿梭,一束又一束的鲜花被扔了上来。
指挥以优雅又自负的姿态转过身,手中镶了蓝宝石的乌木指挥棒在空气中挽了个花,在他身后的演奏者们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旁边一位娃娃脸男生喊道:“傅景?”
回过神的傅景连忙起身。
众人鞠躬谢幕时台下阵阵欢呼,深红色的幕布从天花板上飘下,盖住乐团所有人后渐渐铺平。
傅景等人被升降台带到了舞台下面,大家安静地坐在位子上调试乐器,一张张面容全是记忆里旧时模样。
坐在斜对面的娃娃脸男生凑过来,指了指头顶:“你听。”
傅景把歌谱架上的电子显示屏关闭,少年时期的自己倒映在屏幕上。
“唉,你听听,你听听!”
傅景看了他一眼。
娃娃脸完全没注意到他表情:“交响乐演奏竟然有主持人暖场,这军校搞什么鬼。”
“这里是海穆达尔德军事学院。”
“是啊。还扔花,当我们是什么。卖唱的吗?真是一帮土——”
“闭嘴。”
“”
“我要看谱了。”
娃娃脸缩着肩膀嘟嘟囔囔地退了回去。
傅景平静地翻开曲谱,内心却掀起了惊涛巨浪。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和秘书商量什么品种的狗不亲人,怎么会回到高中。关键学校乐团从没来迟柏峰的学院演出过。
此时舞台再度升起,所有人坐直就绪,等他们重新出现在台上,观众掌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指挥昂首阔步地来到指挥台上,整了整袖口,抬起右手轻轻一挑。
最后一排的长号手先吹响第一个音节,紧跟后面的是行军小军鼓,再是大小圆号和长笛,直到双手用力挽起重重放下,所有人在第一个强拍同时奏起海穆达尔德军校的校歌。
傅景早已记不清曲谱,更加让他头疼的是指挥充满戏剧性的动作,光是想办法辨认手势就让他不暇顾及,哪里还有Jing力留意台下是否有迟柏峰。
返场曲得到全场一致认可,指挥在欢呼中带领众人鞠躬,这一次过后幕布再没拉开。
舞台下众人都在收拾乐器,领队老师让同学们上楼后按管弦分组排队。
娃娃脸说:“电梯那边好多人啊。”
急着想跑上去找人的傅景直接跑向楼梯。
“老师说在后台不能跑!”
“放开。”
抓住他燕尾服下摆不松手的娃娃脸诺诺:“真的,老师说了发现要被扣分”
傅景拽过衣摆,提着琴箱大步走上楼梯。
“等等我啊。”娃娃脸跟在他后面问,“你在找什么?”
地下后台共三层,傅景边上楼边张望有没有迟柏峰身影。
娃娃脸只好说:“我姐姐就是这间军校的,找路我比你熟。”
傅景刚要细问,就看到迟柏峰站在走廊尽头。现在的他要黑一点,才成年的脸部轮廓还未硬朗,头发剃得很短,穿着军校生的作战服,被几个女生围住,正笑着跟她们说话。
“怎么啦?”娃娃脸踮起脚顺着傅景的视线看去,立即酸溜溜地说,“我以为是什么呢,就他啊。”
傅景转头看他。
见他愿意听自己八卦,娃娃脸顿时兴致勃勃:“他就是迟柏峰,校草,特别那啥。你懂得,你看他跟谁都聊,到处留情,你说这种人当什么”娃娃脸的声音在傅景的视线下越来越小,最后他蔫蔫地说,“我知道了,你要找的就是他。”
“你们还走不走了?”后面抱着长笛包的男生拍了拍娃娃脸的肩膀,“让路啊。”
傅景侧身让路,却一脚踩歪。
“小心!”
“啊啊啊!”娃娃脸大叫,“琴琴琴!!!”
向后倒去的傅景下意识抱紧琴包,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了楼梯阶梯上,痛得当场说不出话来。
周围顿时嚷嚷起来。“让一下呀!”“前面怎么不走?”“是不是摔了?”“前面是小提琴组吗?”“撞坏小提琴了?”“琴撞坏了?!”
“我的天,你没事吧。”娃娃脸看傅景疼得哆嗦,连忙帮他拿过琴包,“你能起来吗?”
试图撑着坐起来的傅景手都在抖。
“手给我。”
傅景抬起头。
“胳膊勾住我脖子。”迟柏峰的左臂穿过他腋下,手臂绕过后背托住另一边的肩膀,二话不说直接架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扯动筋rou,摔伤的后背酸痛难当,傅景忍不住低声喊疼。
“忍一忍,我带你去医务室。”迟柏峰带着他走了两步,见他表情痛苦,又说,“或者我背你。”
“背过去也太丢”娃娃脸话还没说完,就见傅景主动伏在他的背上,等着被背走。
“”
看着迟柏峰背起傅景大步地离开,提着两个琴包的娃娃脸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