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迟柏峰这么说,傅景的表情也没有好看多少。他背着光,发梢被暖风吹得乱飘,漂亮的眼睛显得有些无神。
“怎么了?”迟柏峰低下头,“累了?”
傅景心不在焉地说:“没事。”
迟柏峰意识到他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轻拽他的手:“回去吗?”
傅景嗯了一声,但是被拉着走了一段路才回过神。
他抬头看迟柏峰想说什么,却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块,险些绊倒。
迟柏峰手快捞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扯了回来:“你!”
傅景神情懊恼:“我没看倒。”
见他这幅心神不定的模样,迟柏峰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扭头说:“上来吧。”
“我能走的。我刚刚只是——”
“是我想背背我家宝贝了。”迟柏峰哄他,“给次机会嘛,别这么小气。”
傅景听得耳热,搂住他的脖子跳了上来。
迟柏峰顺势抓住他的腿,背着他脚步轻快地往屋子方向走去。
大黄颠颠地走在他们前面,白色的小蝴蝶停在它的脑袋上,振翅时的微风吹响了夜幕下的游园会,青草间悉悉索索的细语,就连晚风里花香都恣意欢舞。
傅景枕在他的肩上,犹豫了很久才问:“你想要小孩吗?”
“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迟柏峰反问,“还是你想要听我说什么才会满意?”
“我——”
他恫吓道:“想好再说。说错我可会打你。”
傅景搂紧了他:“才不会。”
“要试试吗?说你不好好吃饭的帐还没算呢。”
傅景指着一直围绕他俩跑圈的大黄:“它很喜欢你。”
“你不觉得话题转得太生硬了吗?”迟柏峰见屋子就在不远处,便往另一个方向走,想绕路多说会儿话。
牧羊天性瞬间激活的大黄试图用身体阻拦迟柏峰,还冲着他汪汪叫,眼看迟柏峰还是不回来,它狂奔上来咬他裤脚。
“行了行了,咬我一腿口水。”被它闹得,迟柏峰只能往回走,嘴上还说,“跟你一样,瞎Cao心。”
“”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要。只允许你不要小孩分散Jing力,不许我把时间只只留给你一个人吗?还是你和妈想得一样,如果我出了意外还有——”
“不是的!”傅景急了,“我根本没有想过——”
“那就行了。”迟柏峰语气平淡,“我都答应你多活几年,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搂住他的胳膊突然用力。
迟柏峰扭头,看到傅景把脸埋在他的背上,只露出被光照得红红的耳朵。
“你说的和做的根本不一样。”
他声音闷闷的,不细听根本听不清。
迟柏峰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却问不出口。
“你们回来啦。”此时刚从羊圈出来的迟母正好和他们碰上,她抱住扑上来的大黄,问,“傅景怎么了?摔到了吗?”
傅景见到她后赶紧从迟柏峰背上跳下来,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没事,只是还没走习惯路。”
“以后多来几次不就习惯了。”迟母笑着说,“你们睡前要不要来一杯?”说到这个她一脸自信:“我自己酿的葡萄酒,还算可以吧。”
“这个可以!”迟柏峰眼前一亮,对傅景说,“你也喝一点。”
“我”
迟柏峰推着他进了屋:“带点度数的葡萄汁而已,好喝的,你尝一下。”
客厅摆满了杂物,迟柏峰把沙发上的衣服抱枕塞到旁边的竹篮里,又踢开地上的玩具,让傅景坐在沙发上,他一个人去厨房倒酒。他先倒了小杯葡萄酒,喝了一口觉得不满意,又拿出柜子里另一只酒瓶,用卷边量杯倒了一杯混在里面。
迟母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傅景不能喝,你给他加朗姆酒做什么?”
“小点声。”迟柏峰把冰块扔进去搅和,“他这俩天睡不好,喝完好睡觉。”说完见迟母一脸不信,他只好交代实话:“套他话用的。”
“”
正在和狗子玩玩具的傅景毫不知情,等迟柏峰把酒杯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正在给一条陨石色边牧梳毛。接过酒杯,他先闻了闻,皱起眉:“这酒的味道”
“这边的特产葡萄,单宁味很特别。”
听不下去瞎扯的迟母默默喝自己的。
一小杯调酒傅景很快就喝完了,在迟柏峰问他好不好喝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味道不太好。”
迟母看他脸颊红扑扑的,忽然对他同情起来,又倒了一杯正儿八经的葡萄酒给他,说是另一桶酿出来的风味不一样。
傅景接过来喝完,表情欣喜:“这个好喝的。”
“是吧,再来一点。”迟母热情地又给他倒了一点。
迟柏峰在母亲耳边小声说:“他就一杯的量,你把人灌醉了我怎么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