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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关净月的营帐中,叶芹芹把近日定州北境各处的消息整理成折子递给关净月。关净月看完,把折子往营寨的桌上一摔,开口。
“翟谡挺聪明啊,态度如此暧昧含糊不清,才能让翟骞忌惮,不敢轻易对谢太子动手。”
叶芹芹颔首,说:“那,丰城和谈,我们要去吗?”
“当然去。”关净月笑:“我也好久没见翟骞那老匹夫了,是时候叙叙旧。”
她转向叶芹芹,吩咐:“你带着一半人马留在稻城,和绾绾她们守在这里,严防流民军流窜偷袭。丰城会谈,我带关澜和他相好去。”
说完她又是灿然一笑,说:“说起来我儿媳那个该死的亲家弟弟是不是也来,我瞅那老头的意思,这和谈里面,还有一方是他娘的那个平北卫。”
叶芹芹看关净月又开始满嘴的胡言,也是习惯了,只当是没听见,说:“这不清楚,只是东南传来线报,说沐窈似乎带了一队人马到了定州。”
说起沐窈,关净月才有点兴致,评价道:“人才,可惜了,眼瞎。”
叶芹芹有点担心,说:“丰城不管如何,都还有翟谡的军队,贸然前往,是不是不太稳妥。”
“无妨。”关净月摆摆手,“翟骞那老头发号施令惯了,以为我驻守辽定关是怕了他呢。如今确认关澜与绾绾无事,行军不必再如此谨慎小心。”
说罢,她正色对叶芹芹道:“北上发令,让逢香和丁熙各带一支队人马突破辽定关,注意,不要和丰城人马起冲突,也不可惊扰沿途百姓。从西,北两面,驻扎在丰城外十里处。再让伍修带人占领丰城北面的白水,九江,两处城池,作为后方。”
叶芹芹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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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七年的秋末,叶子已经开始簌簌落下的时候,稻城这里,有一队人马开始沿永嘉古道北上,前往丰城。
同月,北境铁骑,正式南下,占据辽西走廊大片土地,朝廷朝丰城频发书文,皆石沉大海,十月下旬,铁骑已至丰城境内。
同日,定州有正式派出队伍北上,翟三公子为使臣,随行有军队护送,仪仗盛大引人侧目,天子亲往。日更耽美'7一'零'5^八吧5九?零^
丰城之中,会盟在即。
丰城的酒肆之中,关净月听着各处谈论着此地即将迎来的三方会盟,摇了摇手边的酒杯,对着余沙谈笑道:“他让谢舒亲自来,肯定没安好心,儿媳妇你说是不是。”
余沙正坐在她下首给自己斟茶,北上这段时日,他总算是习惯了关净月说话的风格,问言回到:“情报若不错,余望陵已经到了泾阳宫。稻城事败,翟骞无法控制翟谡,双方以军权皇位博弈,现在已经完全僵持。此时让谢舒北上,是为了寻求破局之法。”
关净月嗯嗯两声,又调转目光去看她对面的亲儿子,说:“儿子,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关澜吃糕点有些噎着了,此时正在伸手去偷余沙的茶水来喝,听到关净月叫他,不知该说是毫不关心还是根本没听似地抬头看他妈,说:“你们说的都对。”
余沙:“…………”
关净月:“…………嗨呀。”
余沙真觉得关净月一定心很累。她特地带关澜来丰城,说不得就是想在三方会盟上让他露露脸,定个名分地位什么的。结果原先关澜在稻城和他们一块的时候还时不时发表一些意见,此刻在关净月面前,那真的是能有多废物就有多废物。
他百分之八百是故意的,余沙十分肯定,而且这么做的理由非常的离谱。
他觉得他娘在这,所以他不想干活。
临来丰城的前一晚,他俩的在屋里,关澜难得十分严肃地跟他耳提面命,大意就是他娘这个人用人向来是,能力有多少就压榨多少,让他千万收住了别太聪明,不然一定会被差遣的没完没了。
有那么夸张吗?余沙一边斟茶一边想。
半晌,街面上忽然有些嘈杂,似乎有人进城。
关净月往街面上打量,突然开口:“丰城如今入夜之后的布防是如何安排的?”
余沙下意识回复:“宵禁制,守军和铁甲军混编,分二十队,各自巡察分配的坊市,巡察路线每二日一变。子时后,人数减半,只在主街往来。”
说完,他抬头看了眼关净月,见她正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余沙瞬间就悟了,说:“今晚若要出门……我先去安排。”
说罢,他茶也没喝,就起身下了茶楼。
关净月和关澜一同看着余沙离开忙碌的身影,一个十分欣慰,一个十分怒其不争。
“太好用了。”关净月感慨道,“你在找对象这事上,是有点我的样子。”
关澜对他妈十分无语:“你不要差遣他,北境那么多人,芹芹姐不在你让别人来。”
关净月一听就十分抗拒,反驳道:“那怎么行,你不要离间我和小淼之间的感情。”
关澜实在是不知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