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舟似是一惊:“下毒?”
江慎点点头:“是京城知府给百姓下毒,不过那知府现在已经畏罪自杀。”
江承舟:“他为何要这么做?”
江慎却是反问:“皇叔如此聪慧,猜不到么?”
江承舟沉默下来。
他抬眼与江慎对视片刻,随后,抬起两只手,在江慎左右脸用力一捏。
江慎没想到他会忽然捏上来,愣了一下,江承舟轻笑一声,松了手。
在江慎脸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指印。
竟有几分可爱。
黎阮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藏在袖中的手缩了缩。
有点手痒。
大概从江慎六岁以后,就没有人敢再这么对他了。他挺直脊背,神情有点不自在:“皇叔,你——”
“谁让你试探我的,臭小子……”江承舟瞥他一眼,低哼,“我早与皇兄说过,教孩子不能像他那么教,这不,又教出来一个崇宣帝。”
“你方才说话那样子,与你父皇年轻时想质问我什么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慎:“……”
江承舟靠回椅背,悠悠道:“有人想借这怪病让京城乱起来,而我偏偏挑这个时候回来,你会怀疑我,这很正常。我说不是我做的,你多半也不会信。”
他的态度如此坦荡,江慎便不再绕圈子:“那皇叔为何这时候回来?”
如果只是给崇宣帝贺寿,为何前十多年都不曾回京,却偏偏挑中今年。
“当然是因为,我为圣上寻到了一份大礼。”江承舟顿了下,抢在江慎提问前率先道,“是什么就别问了,等到寿宴时你自然会知晓。这可是我给皇兄准备的惊喜,不能提前透露。”
“不过……我的确还有另一件极重要的事,必须现在回京一趟。”
江慎问:“什么?”
江承舟偏头看向窗外,轻轻舒了口气,眼底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你皇叔我的……终身大事。”
.
他们今日在路上耽搁了太多时间,到达京城时,太阳已经落山。
入了城门,江慎问:“皇叔是要先回王府,还是随我进宫去见父皇?”
江承舟许久没回过京,此刻正掀开车帘好奇地往外头看,听言头也不回:“回王府吧,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再去面见圣上。”
江慎应了声“好”,朝外头吩咐一声,马车往肃王府的方向行去。
虽然这些年江承舟没回过京城,他的王府却一直保留下来,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圣上都要派人去清扫一次。
马车停在肃王府外,江慎送江承舟下了马车。
许是知道江承舟近期会回来,王府刚被打扫过一次,牌匾被擦得干净锃亮,整座王府威严气派。
江承舟抬眼看着那“肃王府”的匾额,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少了些人气儿啊。”
“人气儿嘛,住几日就有了。”江慎道,“皇叔来时也没带什么丫鬟随从,待我回宫去内务府一趟,让他们调些内侍过来。”
江承舟点点头:“也好。”
“那皇叔便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江慎说着便想离开,江承舟又拉住了他。
黎阮没跟着他们下马车,江承舟先往马车的方向看了眼,压低声音问:“你真没有那个……能让男子怀孕的法子?”
江慎:“……”
江慎道:“没有,只是个意外。”
“好罢……”江承舟再次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身领着他那群假扮成行商的手下进了王府。
江慎在原地默然片刻,回到马车。
黎阮原本正躲在马车里偷偷往外看,见江慎回来,问:“他干嘛那么在意我的崽崽是怎么来的啊?你说,是不是喜欢上了什么人,想让人家怀上他的孩子,然后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啊。”
他这活络的思维让江慎险些没跟得上,哭笑不得:“你这又是从哪个话本里看来的故事?”
“不记得了。”黎阮道,“好多本都这么写过。”
江慎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下:“就让你少看点话本。”
再者说,他这小狐狸怀着他的孩子这么久,也没见他就当真再也离不开他。
还在天天考虑要飞升,还是要江慎呢。
不过,江承舟这反应的确有些奇怪。
肃亲王今年三十有几,却至今未曾娶妻生子,从没听说过他喜欢上什么人。因为,方才听他在马车里提了那句“终身大事”,江慎还颇为惊讶。可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江慎也不好再问。
至于小狐狸猜得对与不对,江慎就无从判断了。
江慎一时没有回答,马车重新朝前行去,黎阮偷偷抬眼看他。
江慎从少年偷看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原本是想等着看他要说什么,可少年一连看了他好几眼,还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江慎忍不住问。
黎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