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工作?”大娘问,“是不是拆迁?”
“拆迁?”裴yin愣了,“为什么这么说?”
大娘明显有话要说,要不是荆诀突然回来,这话很可能就已经说出口了。
裴yin看见荆诀,立刻喜上眉梢,说:“我吃完了,正要去找你。”
裴yin拎起包来,说:“走吧。”
“走不了了。”荆诀说话的语气跟往常有些许不同,裴yin一下收起跟大娘侃大山的闲情,严肃着问,“怎么了?”
“市区下了暴雪,回去的路封了。”荆诀说,“今晚得住这边。”
“……”裴yin着实怔了几秒,他伸出手指,指指自己脚下踩着的地面,问,“这儿?”
“又下雪了?”大娘听见荆诀的话,走过来说,“前几天就听老李说城里下了大雪,还说山上死了人。”
裴yin心里一惊,心道大娘您知道的还挺多。
“不好意思啊大娘。”裴yin笑着跟老太太打招呼,“这来回就一条路,我们能不能……”
裴yin话还没说完,大娘就哼了一声,指指裴yin,又指指荆诀,说:“你可以,他不行。”
裴yin道:“我还没说要干啥呢。”
大娘不屑道:“干啥都不行。”
裴yin干笑两声,随口说一句“我去拿点东西”,然后立刻拉着荆诀出了老太太的小平房。
两人刚一出屋,裴yin就把笑意收了起来,问荆诀:“怎么回事?警官你目的不要太明显啊,这老太太家有什么问题?”
他刚一听荆诀说要留宿就知道不对劲,荆诀没急着回答,而是拿出黎皓刚发来的信息给裴yin看。
裴yin一看,眼睛都直了,他心道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呢,这老太太居然是楚禾的亲nainai!
“不对啊,我刚才问她,她说不认识楚禾。”裴yin低声嘀咕,“难道楚禾以前不叫这名儿?”
“我让人去查了,你先留这儿吧。”荆诀停顿半秒,又道,“正好她挺喜欢你的。”
裴yin随口答应一声,之后继续看着荆诀给他的资料,微笑地提醒荆诀:“友情提示,这大娘贼腹黑,且力大无穷,她要是知道你目的不纯,很容易拿擀面杖把咱们两个打出去。”
“不是咱们。”荆诀道,“是你自己。”
裴yin一皱眉,抬头问:“我自己行动?”
“她不是说了么,只让你留宿。”荆诀拿出车钥匙,说,“我去车里等你。”
“……”裴yin抿抿唇,怀疑地问,“市区真下雪了吗?”
“下了。”荆诀说,“但是没封路,你早点完成任务,今晚还来得及回去。”
裴yin一脸生无可恋,问:“回去干什么?接受资产阶级的剥削吗?”
荆诀难得一见地笑出声,很放松地说:“不一定,资产阶级也可能愿意接受你的剥削。”
裴yin疑惑地看过去,荆诀又说:“十里铺的馄饨晚上九点关门,你看着办。”
裴yin当下只觉得脑袋一麻,过多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就被一阵冷风吹的清醒了过来。
再反应过来时,他只听见荆诀说:“注意安全。”
……
这招还真不错。
就跟在驴脑袋前面吊根胡萝卜是一个道理,现在十里铺的小馄饨是胡萝卜,而裴yin,就是那个为了吃到胡萝卜而不得不加快脚步的驴。
“你还住不住嘞?”老太太看裴yin半天不回来,从屋里掀开门帘喊了句,“不住就把包拿走,我要锁门的!”
“哎,别,我得住啊大娘。”裴yin赶紧回到屋里,顺着刚才的话题问,“对了,您刚才说什么拆迁来着?”
他现在知道了老太太和楚禾的关系,更得拉着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跟裴yin投缘,见他不走了,心里挺高兴,一下说了不少话。
老太太告诉裴yin,小竹园村后边有一条河,前些年没弄管道的时候,井里的水都是从那儿引过来的。但也因为村子临水,前些年被一个开发团队看上了,非要在小竹园村搞什么农家乐旅游景点,村民不乐意,他们就一趟一趟的派人来谈,有时吵起来还会动手。
裴yin在倾听者里属于质量特别高的,不然李辰刚也不能喝个酒就跟他掏心窝子楠。他说自己的事时没个正行,但听别人说话时,既不打断,也不提问,他就安安静静地听。
但今天不一样,裴yin为了坑资产阶级一碗馄饨,必须得插两句话。
裴yin装着惊讶地模样,问:“有这事?还敢动手?”
老太太气道:“那不是人的东西,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裴yin紧着问:“啥公司,您还记得不?我以后好避开。”
老太太眼睛一下瞪大,垂下来的眼皮都抬上去几分,她一拍桌子,愤怒道:“那还能忘!那姓罗的害了好多人,子子孙孙都不得好死的!”
裴yin一怔,嗑着瓜子的动作缓缓停下,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噎死。
老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