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谋杀。”荆诀坐在众人一抬头率先能看到的地方,他刚一开口,三道惊异的目光便聚集在了他身上。
荆诀:“楚禾只承认知晓暗道存在的事实,不承认谋杀和损坏尸体。”
“……啥?”黎皓大跌眼镜,错愕不已,“那他怎么解释自己去过暗道?”
荆诀:“为了检查建筑设施的安全性。”
秦勉眼神从文件内容上离开,不悦道:“他觉得这种话有人会信?”
“信不信不重要。”荆诀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说,“他是笃定只要我们找不到他作案的证据,他就是说进暗道是为了睡觉,咱们也奈何不了他。”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黎皓大怒,“这案子已经很明确了,陈惠是第一凶手,楚禾是第二凶手,就差作案动机了。”
“你当写论文呢,还第一作者第二作者。”瞿丽不满黎皓乱下定论,对荆诀说,“我觉得陈惠的事还得再查查,她承认的太快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我也觉得。”秦勉说,“陈惠一开始主动要求尸检,是确定通过尸检可以证明凶手不是自己,这跟她现在突然认罪的行为相悖。”
黎皓摇摇头:“我不认同,我觉得凶手就是她。这样吧荆队,这嫌疑人你一个没见呢,要不你挑两个审审?”
“我?”荆诀扬扬眉,说,“我没复职,审不了。”
黎皓:“……”
黎皓抖了抖嘴角,问:“那你现在干啥呢?”
“作为案发现场的目击者,协助办案。”荆诀对上黎皓的目光,又解释说,“场外协助。”
黎皓焦虑地敲着桌面,他心道你场外协助归场外协助,别老卡着我下班时间回场内折腾人啊。
荆诀问秦勉:“楚禾过去的信息查的怎么样了?”
“查到的不多,他高中之后就移民国外了。”秦勉说,“没什么关键信息,我简单汇报。”
“楚禾,1990年8月生于绿岛市,母亲无业,父亲是建筑工地工人,1999年死于施工现场,死因是被高空坠物砸中头部,直到2006年——他姥姥因病离世前,楚禾一直跟他母亲和姥姥生活在一起。”
秦勉分析道:“他父亲那场意外是最有可能与人结怨的,但我查了,当初的建筑工地给了他家足够的赔偿,双方没有任何纠纷,那个建筑工地跟罗海鸣也没有任何关联。”
黎皓问:“他母亲呢?”
“零八年的时候跟他一起移民到国外了,现在什么情况我还没查到。”秦勉说,“但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他跟罗海鸣没有任何瓜葛,更谈不上结怨。”
瞿丽皱眉沉yin:“咱们肯定漏掉了什么,罗海鸣身中十三刀,这么大的恨意不可能没有作案动机……”
黎皓一头乱麻,在纸上写了几个人名,又划掉几个人名:“这案子怎么越来越乱,那陈惠和楚禾有没有联系?难道他们是串通好一前一后动手的?”
“可能性不大。”荆诀说,“陈惠之前敢于让罗海鸣接受尸检,应该是从佣人口中得知了罗海鸣的死状,她以为罗海鸣的致命伤是颈部那一刀,没想到尸检报告会检测出罗海鸣死于中刀之前——”
黎皓挠挠头,问:“所以她就放弃抵抗,痛快认罪了?”
荆诀摇摇头,笃定道:“不可能。”
这就是刑侦队办案的难处,既要给不认罪的楚禾找作案证据,又要给认罪的陈惠确认作案证据。荆诀问:“宋建怎么说?”
“全盘否认。”黎皓说,“他说自己只是因为罗海鸣近期病情加重,才在罗海鸣的要求下入住山庄,奇怪的是陈惠也没有指认他,我让瞿丽去查他们俩的关系了,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互相包庇的理由。”
黎皓喃喃道:“还有遗嘱,咱们要是能看就好了,虽然不能当做证据吧,但可以作为依据。”
荆诀:“遗嘱我看过了。”
“嗯,我知道,这事儿你也没办……啥?”黎皓一下抬头,眼睛瞪的溜圆,“你怎么看的?”
按说只有遗嘱受益人及利害关系人可以查看公证档案,在任何人都没对遗嘱的公平性进行起诉前,警方无权当方面提证罗海鸣的遗嘱。
荆诀虚握了下手机,说:“有人给我看了。”
“罗玉?”黎皓非常靠谱的理解错误,拍着大腿道,“对啊!怎么把他忘了,你俩不是高中同学么!他怎么说的,遗产分配合理吗?有没有谁特别多,谁特别少?”
荆诀不想纠正这个细节问题,遗嘱是昨天晚上吃过饭后,裴yin主动联系蒋懿要的。
裴yin甚至还跟蒋懿短暂的见了一面,也就十分钟的时间,裴yin没有对蒋懿的话做任何肯定或否定形式的回答,他见蒋懿,单纯是因为荆诀想了解遗产是如何分配的。
裴yin当时从会面地点出来,脸色撒白,一上车就裹紧大衣,可怜巴巴地说:“警官,我牺牲好大,你得补偿我。”
荆诀不用问裴yin牺牲了什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