缤儿道:“小姐原本没太相信,毕竟这天神怎会随意露面,只是爱美心切,她到底还是偷偷试了试那药,却不料不仅脸上的胎记淡了,人也愈发美了。”
林焉问:“你们小姐身体出现不适,可是从见了那位高人开始?”
缤儿思索了一会儿,把记忆力的过往拉出来走了一圈,脸色越来越差,“似乎……的确如此。”
“难道是那妖怪谎称姻缘神,害了我女儿?”刘老爷看起来气急了。
“那药还有吗?”林焉道。
“有,”缤儿连连点头,“小姐这种东西一直是我替她收拾的,先生若要看,我这就去取。”
林焉拿起缤儿取回的药膏,那药装在铜钱大的小圆盒儿里,没有什么味道,里头是纯白的膏体,剩的不多了。
这东西他见过,的确不是人间的东西。
此物名为易容膏,确实是当年的西斜捣鼓出来的玩意儿,不过在幽冥和白玉京上都不是稀罕东西。
这易容膏通常是用仙术画好一张脸,而后通过涂抹易容膏,就能逐渐生出与画好的脸一样的面貌来,与易容术本是同宗,虽然更繁琐,但是学起来也更容易,故而通常是白玉京弟子修习易容术的过渡阶段学习的。
学会了易容术,也就没什么还会倒回去用易容膏了,更多的是卖给了灵力低微,学不会易容术的妖鬼。
但是除此之外,林焉在那药膏里看不出任何其他的问题,绝不会导致刘小姐的身体出现那般异样。
林焉将药膏还回去,问道:“那高人是什么模样打扮?”
缤儿想了想,“一身灰袍,倒是看不出什么打扮,总归看起来不像好人。”
“灰袍……”林焉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银鞍,以心传声道:“给你递消息的人,你也看见了一角灰袍?”
银鞍同样以心传声回答他,“是,只是属下只看见一角,并不能十分确定。”
如若这两件事里的灰袍是同一个人……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
林焉忽然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是提示。
就像一千年前的碣石和落川一样,一直有人在暗中给他递着线索,让他一点一点,揭露白玉京的盛世华景之下,血淋淋的真相。
他闭门不出了一千年,那个人也沉寂了一千年。
直到今日,他终于又露出了端倪。
尽管消息是递给银鞍的,林焉心里却有一种没来由的念头,那个人是想借银鞍,让他参与这件事。
他揪紧了心。
这一次是谁?
白玉京上究竟还有谁是不干净的?
今日种种在林焉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他闭了闭眼,对刘老爷道:“烦请老爷动用您的人脉四处打听一番,是否有哪家患病的适婚儿女患病前去过姻缘庙,或是见过穿灰袍的人。”
是了,那个人提示的所有血案,死的都不是一个人。
而是成百上千,尸山血海。
第89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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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爷人脉甚广,很快就有了消息。
御州府不大,拢共有三个县,几十万人口,其余两个县隔得远,打听到的消息少,也只听说有几个这样类似情况的,倒是刘老爷在的县,这样一排,竟找出六十多件类似的事儿来。
小厮来报的时候,林焉正在和银鞍下棋,听到消息,他的目光沉了下去。
若说之前还有一丝侥幸,眼下,他却不得不承认,极有可能,又是一场大案。
“六十几桩病例,除了咱们小姐,没听说其他人见过什么灰袍的,倒是都在生病前去拜过姻缘庙,男女都有,全是未成亲的,姑娘要多些,已经死了一半了。”
林焉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了,”他问:“小姐醒了吗?”
“回先生,”那小厮看起来很高兴,“小姐吃了先生给的药,没多久就醒过来了,竟也吃了不少东西,看着面色好了不少。”
林焉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我之后再去给小姐把脉。”
“是。”
那小厮走后,林焉执着白棋,半晌都没有落子,银鞍出声提醒道:“殿下……?”
然而下一瞬,素来好脾性的林焉将棋盘掀翻在地,他的指尖不住的颤抖,嘴唇因为过度气愤而发白。
黑白的棋子交错翻滚被砸落在地上复又弹起,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焉死死地掐着桌角,直到手流出了血。
“他们怎么敢……”
他闭上眼睛,藏住无限的痛楚。
“殿下……”银鞍的声音满含着复杂,却并不像十分意外。
林焉死命咬着后槽牙,强迫自己的从盛怒的情绪里冷静下来。
“你怎么想?”他问银鞍。
“刘小姐与秋霜应当没有关系,”银鞍也一样认得那易容膏,“只是有人知道我与秋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