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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焉在与小姑娘约好的石头附近放下那株花,他还特意栽在水里,用灵力护着,怕那花枯萎了。
腕上的青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从他身上滑下来,在林焉身后勤勤恳恳地给他按肩。
“你信么?”林焉偏头问青蛇,“那老妇人说的话。”
青蛇点点头,然后继续给他按摩。
林焉有些好笑,“你懂什么。”
他低声道:“那人的话字字句句都是说给我听的,说是隐居避世,却对容姬身死知道的一清二楚,想用□□糊弄我,可面相扮得再老,我总不会连一只蛇妖的寿数都看不出来,况且,她还那么年轻,道行也浅,根本就藏不住年龄。”
“有人想借她的口把那些话说给我听……”林焉垂首看了看绕在指尖的头发,“只是没她的提醒,我的确不曾想到,冰棺里放着的居然是个假人。”
他忽然笑了一声,“按照她说的,施天青还是我的小舅舅。”林焉摇摇头,像是觉得不可能,又像是觉得没意思。
他说完,就着沉思的姿势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青蛇会错意,以为林焉又想问他的想法,于是停下动作从他脖颈旁探出一颗脑袋,点了点头。
林焉和那两只浅黄色的眼睛对视片刻,把青蛇从自己身上拽下来,随手丢在旁边的草丛里,“傻成这样,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他说完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是啊,我怎么会觉得你是他,他早就死了。”他偏头对草丛里的青蛇道:“如今我把你送回你该待的地方了,你就在此处好好修炼生活吧,不必再跟着我了。”
然而他刚往前走了一步,那青蛇就缠上他的腿,像是怕被人丢了的孩子似的,牢牢地粘着他。
“你这么想跟着我?”林焉问。
那青蛇依旧点点头。
林焉弹了弹它的脑袋,“你除了会点头还会什么?”
那青蛇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林焉被气笑了,把青蛇从自己腿上薅下来提溜起来,还没来得及丢出去,忽然一个人影靠近。
“殿下,”他压低了声音,“天帝下令您禁闭,眼下天兵天将正在寻您下落,此外……凤栖君与临槐君的婚期定了。”
林焉的手一松,青蛇掉到了地上。
那人语速极快,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半分停顿,说完便离开了,仿佛只是路过他。
林焉知道,这是他布置在幻音岭的暗桩,消息应当是从子衿那里传来的。
仿佛被人暗中打了一闷棍,林焉的心忽然很空,很慌。
“我要回白玉京,”他低头对不依不饶的青蛇说:“你乖乖地做个镯子,不要吓着人。”
那青蛇闻言极其乖巧地绕着林焉的手腕走了一圈,飞速化为安静的血镯,像是怕晚一秒就被林焉丢了似的。
林焉一回去,就被仙兵们给抓了起来,他也没挣扎,任由他们把他带到天帝眼前。
他从容地跪下,“孩儿知错。”
“你知错?”天帝道:“此番若不是临槐和你师尊要大婚,你恐怕都不肯回来吧。”
“孩儿一时心绪难平,太过任性,眼下已经明白了,待参加完师尊和临槐哥哥的婚礼,我便任由父皇处置禁闭。”
天帝叹了一声,扶他起来道:“比目,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与你母亲,再没有人对你这样真心了,你我父子离心,又生出这么多猜忌,若是你母亲知道了也会难过的,以后不要和父皇闹了,行么?”
他依旧是慈父的模样,仿佛之前在天后陵寝中的情绪崩溃不过是一场错觉。
林焉微微颔首,天帝才道:“禁闭的事,等他们完婚之后再说,现下整个白玉京都在为这场婚事Cao持,你也去给临槐跟你师尊帮帮忙吧。”
“是。”
无论父慈子孝是真是假,无论他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样的,林焉不得不承认,天帝的确给他倾注了无限的关爱与宽仁,这在寻常人家或许常见,可在帝王家已经属实难得了,更何况天帝还贵为三界之主。
他叹了一口气,径直去了临槐殿中。
临槐的宫室之外已经按照人间大婚的习俗布置上了许多的红绸,显得分外喜庆,饶是白玉京上终年明亮,大家依旧在四处张灯结彩,全为讨一个喜庆。
不少人见三殿下来了,都热络地招呼着,临槐仙君要大婚,他们也得了很多封赏,红封里塞满了灵石,谁人都是喜气洋洋,除了一个长生,一个白梁。
他绕过一众人走到临槐君的寝殿,见他正在练功,林焉也不打扰,等着他从入定中出来,才调侃道:“你倒是自在。”
临槐笑了笑,“您离家出走终于回来了。”
“再不回来,就赶不上我的临槐哥哥大喜了。”
临槐脸上的笑意很淡,他闻言也没说什么,从案几上拿出一本秘籍递给林焉,“我前不久看到的,对木系修炼很好,你有空也可以学一学。”
“好。”林焉收下秘籍,望着临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