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曲道:“他就没有想过,他如此同我作对,将来我会如何以牙还牙?”
“虎毒不食子。”思衿提醒他。
凌曲不管,兀自咬上思衿的唇:“虎算什么。我可比虎毒多了。”
那阵sao动似乎意识到凌曲是铁了心的要吻,闹腾了一阵后终于累了,不再折腾了。
凌曲便吻了个够,直吻得思衿嘴唇鲜红,再也吻不动了。在他额间亲了亲,凌曲道:“哪里还需要什么绣球,我娶你便是了。”
思衿没反应过来,愣愣地:“你说什么?”
“我娶你。”凌曲道,“答应了你的。本想等着世态安宁再谈,如今却是等不及了。”
“为什么?”思衿懵懵懂懂的,此刻仿佛置身于梦中。
凌曲宛若一只大鸟,将思衿牢牢圈在怀中:“以前我过于混账,怕做了错事拖你下水,只让你明哲保身;如今我虽然依旧混账,但只想与你多待一天是一天。娶了你,你我名姓便划在了一起,任他抛多少绣球,都分不开。”
思衿的鼻尖萦绕着这只大鸟的气息,一瞬间仿佛明白了“挂念”的意思。
凌曲在,他便无所挂念;凌曲不在,那这份挂念,便是凌曲。
思衿的手慢慢笼了上来,放在凌曲的后背,感受凌曲的温度:“我于太和寺度过整整十年春秋,于外界终归有隔阂,你不嫌我么?”
凌曲不答,却道:“我除却前朝身份,在地下城苟活十年,你不嫌我么?”
思衿摇了摇头,紧紧抱住他:“我只是……舍不得主持和那些师兄弟。”
一旦嫁与凌曲,他便无法在太和寺待下去。猝然与主持、师兄、思湛他们分别,思衿只觉心头一阵难过。可是若与凌曲分别,他更是难过的。
毕竟,怀中的这个生命,已经深深将他同凌曲联系在一起了。
“此生不会不见的。”凌曲说。
思衿抿了抿嘴唇,点头。的确,只要活着,终归就能再见。更何况,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待会进船,你不要言语,只管在我身后。”凌曲道。思衿这才意识过来他们此刻正在船上,于是道:“知道了。”
方才企图杀他们的那人,十有八/九是僧军,因此这艘船上,不排除还有其余僧军的人。进了船,笙歌同欢笑声更加清晰,两边一排小屋,隐约能听到逗笑之声。思衿围帽遮住脸面,好让自己目不斜视,也不将多余的言语听进去。
前方,凌曲忽然驻足,思衿闻响,也跟着驻足。
“这不是城主大人么?”迎面而来的女子一个踉跄,直接跪在凌曲脚底,“什么大风将巫马城主吹来了呦,快快快,上坐!锦萃,还不沏茶!”
凌曲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认得我?”
“认得。当然认得。”女子忙不迭爬起来道,“凉朔谁人不认得?大人可要姑娘伺候啊?”
“不用,勿要声张。”凌曲道,“一间屋便可。”
女子也是实相的,见城主自己带了人来,知道是不会让旁人打扰了的,便赶忙安排了个位置好的屋子,请二人入座。
入了座,周遭稍微安静下来,思衿这才摘了围帽,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这才说:“快喘不过气了。”
凌曲好笑地望着他,道:“看得出你不自在。”跟着来这种地方,着实是为难他了。
思衿却没觉得有什么为难之处。屋子有窗,能看见沿岸的景色,能吹得到河岸的夜风,十分舒适。
若不是此刻周围危机四伏,他甚至觉得迎着夜风听着笙歌阵阵,在这里睡一觉也没什么不好。
凌曲却道:“隔壁有僧军。”
被他这么一提醒,思衿顿时没了睡意。隔着一堵墙,他听不见隔壁的动静,只能问凌曲:“你是怎么知道的?”
“气味。”凌曲倚在窗边晃着扇子,“僧军的火器,气味与众不同。”
思衿实在没有这样的本事。他闻不出来。
凌曲继续说:“一、二、三……一共五个人。”收了扇,他道:“我过去会会他们。”
思衿听了,连忙说:“我也去。”
凌曲却道:“火器厉害。待会儿你就在这处休息,若是有动静,你就赶紧上岸,听话。”
思衿摇头如拨浪鼓。凌曲凑到他耳边,轻笑,“你就听为夫的话嘛。”
思衿还想摇头,可是对上凌曲含笑的眼眸,这双眼眸由不得他拒绝,他只能妥协,说:“你小心一点。”
凌曲道:“我尽量不将他们引到你这里来。等会儿听到动静你便出去,谁也不要理,上岸就是了。”
思衿问:“你要做什么?”
凌曲了然一笑:“烧船。”
思衿大惊:“你疯了?这船上……”
凌曲遮住他的嘴,道:“就知道你会心软,我已经让暗卫提前布置好,等会会让这些女子全部落水,不会伤及无辜。”
思衿这才放下心来,自顾自看着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