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重新打量眼前的男子。一身鲜红的喜服也不能遮挡住周身的寒气。明明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却宛若一支蓄势待发的箭,蛰伏着危险。
自己这运气……竟一时不知是好是坏。识晚木了。
见他愣在那里,凌曲道:“你最好赶紧把问题想好再问。柜子里那人可是站了许久了。他吃了多少哭,我便让你受多少罪。”
“没有问题了。”识晚赶紧说。小命要紧。
“好,那便换我问你。”凌曲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昨夜在太和寺给王爷开门的僧人是谁?”
“什么僧人?”识晚愣了愣,“不是个女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思衿:我这什么vip头等舱……
第73章 核桃
女人?藏在衣柜里的思衿皱眉。太和寺夜里怎么会有女人当值?
凌曲却不惊讶, 只是看着识晚,说:“那女子定然是沐浴过才去当的值,穿的是自己的衣裳。”
识晚也盯着他看, 神色与方才不知凌曲身份时截然不同:“穿的是什么我可记不清了, 那时候夜已深了, 周围有狼叫,我路上还摸到了狼尾巴。一个女的穿了什么衣服同我没多大关系。”
凌曲眯上眼睛:“太和寺是京望的地盘, 平时若是没有京望的允,官家都不能进去。你们王爷被深夜放行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况且,进了太和寺后, 王爷恐怕没让你跟着吧?他深夜带你赶过来, 只是让你替他放个风而已。”
因他这话,识晚记起那日王爷从寺里出来,似乎受了伤。但是当他问起时, 王爷却说自己并没有受伤,让他不要多想。马留在山脚下,他不会骑马,马是王爷骑的。王爷马术好, 而他只觉得颠。王爷从背后抱着他骑,骑的飞快, 快得他趴了下来, 抱紧了马的脖子。其他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马上的确要舒服些。
“那女子穿的是僧衣。”识晚忽然说。
思衿心里咯噔一声。
识晚继续道:“我记起来了, 夜里凉,她裹着厚重的僧衣, 垂着长发。她当值也不闲着, 拿着扫帚做洒扫, 放王爷进来的时候头也不抬,只让王爷办完事了就赶紧滚。”
思衿推开衣柜的门,瞪着一双杏眼:“你胡说!思湛不可能是女人!他也不会是内jian!”
识晚被他突出起来的出柜吓了一跳,往凌曲身边躲了躲,道:“我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说罢他颔首打量思衿,端庄又清秀,白净白净的,因激动而双颊染了绯红,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识晚还记得有回吃的粉团子,就长他这样的。
“阿衿。”凌曲见状拉住他的衣袖,“若思湛真是内jian,你两位师兄的处境会很危险。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现在赶快回去同他们说一声。这里有我。”
思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他同我一块儿长大,心思单纯。”
凌曲点头:“我知道。”
思衿深呼一口气,想让自己赶紧平静下来。凌曲说的对,若是打草惊蛇,眼下处境最危险的,便是两位师兄了。
“你毒息未愈,怎么办?”他问凌曲。他来就是想带凌曲走的。把毒息反噬的凌曲一个人留在段府,太危险了。
凌曲却将喜服披在思衿的肩膀上,为他系好:“我去给你牵马。送你一程。”
火势已经逐渐变小,王府外围喧闹的声音也渐渐地小了下来。只见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停在王府正门,为首的盛玉山勒紧马绳,不慌不忙地吩咐手下:“将这一带围起来,闲杂人等别放进来。”
“回禀右侍,这火烧了王府画楼,殃及周围十五户民户。”手下来报。
盛玉山把玩手中的核桃,道:“火是王爷府上人自己放的,这损失,合该他们自己出,就不必惊动官家了。你们几个,去瞧瞧府里有什么值钱的,拿去变卖了折成现银,发给这十几户当家的。”
手下颔首说“是。”
盛玉山在府外等了等,这才牵了牵马绳,进了府里。府里烧得七零八落,救水的仆从各个灰头土脸地躺倒在地上,一夜没合眼的他们在天刚拂晓时呼呼大睡,马蹄子从他们脸上踩过去也醒不来。
他在茅厕后的一个树丛里找到被绑成一团的段飞河。
段飞河喝了些酒,一个晚上稍微有些清醒的迹象,一睁眼还没看清楚是谁便要骂。盛玉山的马蹄原地踩了几下,打了个响鼻。
“狗娘养的。”段飞河骂道。
盛玉山的眼眸眯了眯:“同我回去见一见官家。”
段飞河这才看清楚来人。一束熹微的光隔着右侍的衣衫照进他眼睛里,预示着崭新的一天将要到来。而这崭新的一天,他恐怕是再也无缘见到了。
“原来是你。”段飞河笑了笑,吐了口痰,问道,“可是官家的计策?”
盛玉山将手里的核桃收进袖子里,垂眸看着他:“能纳巫马真做妾,你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巫马真?”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