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黑影安安静静地将手放在他的腹部,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这令思衿忍不住回头, 好奇地想看看到底是何人。
“别动。”沙哑干涩的声音道。
思衿半路愣住了——听这声音,竟是凌曲。
思衿想开口说话,可是嘴巴被用力捂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谁让你来这里的?不想活了?”凌曲喘息着道。他现在正处于毒息反噬最厉害的时候, 耳朵以及眼睛全然丧失了功用,唯一能用来感受思衿的, 便只剩下这双手。
他的手指拂过思衿的唇珠, 掰起思衿的下巴, 让思衿的脸对着自己, 问道:“我的孩子呢?为什么我摸不到?”
原来方才凌曲之所以执着于他的小腹,是因为小腹没有之前那样突出, 所以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
凌曲自然不会知道他临行前用了束带。
思衿将他的手慢慢移至腰侧, 凌曲摸到了束带末端, 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段二有没有为难你?”思衿担忧地问。看凌曲这状况,不像是能全身而退的。
凌曲却侧过耳朵,道:“你说什么?我没事。”
想来现在毒息反噬太严重,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思衿只能踮起脚尖,在他冰凉的唇上亲了亲。
思衿很少做这种事,尤其是在此时这种风声鹤唳的要紧关头。
可是这个吻却效果显著,愣是让身陷毒息囹圄的凌曲清醒过来。
耳边是风声。风中灰烬的味道中掺杂着一丝昙花的香气。
他松开思衿,道:“为何不关窗户?风里都是烟味,呛得慌。”
思衿愣了一下,连忙将窗户关紧了,用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问:“你身子恢复了?”哪有这么快就恢复的?
凌曲捉住他乱晃的手:“杵济这小子是越发不中用了,竟让你一个人大半夜闯到王府里来。王府路远,你是怎么来的?”
“骑马。”思衿舔了舔因夜风吹拂而变得干燥的嘴唇,又补充了一句,“你的马它很乖。竟一路将我带到王府来,没走错路。”
凌曲揉了揉眉心。
不由心想若是思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回去如何优雅地剥了杵济的皮。
“我想着,若是段二王爷欺负你,我便来救你。”思衿道,他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只是那段二去哪儿了?”
凌曲身上还穿着喜服,上面龙飞凤舞的丝线在夜色衬托下发出幽深的光泽。他转身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让自己靠在上面:“怕我犯病时失手将他杀了,索性在他图谋不轨的时候绑了,扔到……”
他想了想,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好像,我忘记扔哪儿了。”
思衿:“……”
待他休息了一会儿,门外却蓦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凌曲便朝思衿看去。思衿心领神会,绕过床榻躲进一扇宽敞的衣柜里。
凌曲却没躲,起身躺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全然盖住了。
那叩门声响了两下,便化作推门声。思衿屏气凝神,从衣柜缝隙中看着一个人拈手拈脚地钻了进来,摸到凌曲床上,想都不想就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段二王爷不是被凌曲绑了么?这又是谁?思衿皱眉看着,弄不明白。
此人怎么一副事先知道凌曲在这间屋里的样子,如此轻车熟路?思衿想看清楚此人到底是谁,却无奈有衣柜挡着,他不能看得真切。
只见那人在被子里拱了一下,竟一把从身后搂住了凌曲的腰。
凌曲不悦的声音隔着柜子都能听到:“你想做什么?”
若是放在以前他毒息未发作的时候,这人恐怕已经凉了。
“我都看见了。”识晚舔了舔嘴唇,娇嗔地说,“方才你将王爷绑了起来,扔在茅厕里。你力气手段这样强,定然不愿伏低做小。”
凌曲道:“所以呢。”
识晚眨了眨眼睛,说:“所以,我猜测你一定不会是下面那个。这府里什么样的人都不缺,就缺个始终在上面的。往日王爷让府里其他几个男姐妹一块儿来玩,竟没一个肯在上面,好不无聊。”
他说着说着凑了上来,捉起凌曲的双手想要放在自己的腰上,道,“欺负你的人我都替你解决了。要不你杀了段王爷,让我跟着你吧?”
说罢,他作势要解凌曲的衣裳。
凌曲推开他,冷着眼道:“王爷待你不薄。”
“王爷确实没的话说,奈何他满足不了我。”识晚耸了耸肩膀,“他只会在他高兴的时候让我选姿势。不高兴的时候,都是我自己来。甚至有时候嫌累了,还要我..他呢。”
他说的这些话思衿听得云里雾里。他只知道现在这个男子趴在凌曲身上,要解凌曲的衣裳。
凌曲纵使感官逐渐恢复,身子也是虚弱的。哪能这样被人欺负呢?
思衿眉头紧锁,思考要不要从衣柜里出来。他正思考着,身侧忽然有个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