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思衿并不想吃,无奈他被两个人桎梏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哥哥,你喂给他的是什么?”穿湖蓝色衣衫的男子问。
红衣男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落子药。”
只要将这药吞食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腹中孩儿必定夭折,再无回旋的余地。
思衿额间生出细汗。虽然他知道自己腹中并无生命,可是这药一入口,浑身上下仿佛都在齐力抗拒,一定要他将这药弄出来。
待两人松开他之后,他跪倒在地上不住咳嗽。
“只剩半条命了,随他闹吧。”红衣男子见尘埃落定了,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要出去。
“哥哥先走吧,”湖蓝色衣衫男子微微一笑,“我还有样好东西要送给他。”
红衣男子走后,整间屋子一时安静下来。
越安静的人越危险,思衿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与眼前这人保持距离。
男子也不多说,坐下来,坐到他身边。
“出去。”思衿沙哑着声音说。他本性纯善,看待这个世间的目光很单纯,长这么大从未厌恶过什么人,眼前这人是第一个。
男子“嘘”了一声,道:“急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
思衿这才发现,他袖侧的布袋竟生生钻出好几只老鼠。这些老鼠饥肠辘辘,见到草料便往里面钻,一时间爬得四处都是。
思衿看得头皮发麻,只能退缩在一个小角落,瞪着此人。
湖蓝色衣衫的男子站起身来,扬起嘴角:“好心提醒你,这些老鼠可都是食过死人rou的。被它们咬上一口,后果你该清楚吧?”
思衿强忍着恶心,不说话。
男子自觉差不多了,老鼠袋子一丢,便晃着身子走了。
徒留思衿和这满屋子的老鼠作伴。
“亮、亮银……”待周围恢复安静,思衿虚弱着身子喊。袖中的大蛇早已按耐不住了,这些四处乱窜的老鼠宛如一块块鲜美的肥rou,馋得它直流口水。
本来方才就该出来咬死这两人的,只是它瞧着夫人似乎还能对付。
毕竟夫人告诫过它,不到万不得己,不能伤及人命。
不管怎样,还是得先出去再说。思衿这样想着,脚边捡起一块石头,想要将门砸开。忽而大门竟从外面自己迸裂开来。
思衿没有看错,沉重的门扉不堪一击地化成了齑粉,一个身影逆着光线,站立在门边。
他从未见过生来从容的人动怒,可是凌曲眼神凌厉,手中分明拿着不知从何人手中夺来的砍刀,刀的边缘正在不停地滴血。
方才那名湖蓝色衣衫男子的尸体,已经被凌曲像丢一件破烂被褥一样,随手丢在门外。还剩个红衣男子束手束脚捆在一边,瑟瑟发抖。
“过来,阿衿。”凌曲朝思衿伸出手。
思衿上前踏了一步,下一秒便落入凌曲的怀中。看着凌曲波澜不惊的眼神,他竟莫名多了三分委屈。
他今日被人欺负了。
明明主持告诉过他,要以德报德,以德报怨的。可是现实却并没有这样发展,他的忍耐反倒令这些人胡作非为。
凌曲弃了刀,将他抱紧。只半天不见,思衿仿佛瘦了一圈。凌曲只是稍微扶着他的背,就能感受到骨头扎在手里的坚硬。
“无事便好。”凌曲道。
凌曲身上的花香似乎安抚住了思衿的心绪。思衿闷在他的怀里,沮丧地说:“他们刚才喂我吃了落子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喂他吃这个,可这药苦涩无比,思衿不喜欢。
“你说什么?”
谁知,听闻这句话,凌曲渐趋缓和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孔雀:你打的是我的崽:)
红薏仁:误会啊大兄弟:)
第51章 杂种
思衿从来没见他的眼神变得如此冰冷锐利过, 就仿佛一柄寒刀利刃,想要硬生生将眼前这红衣人开膛破肚千刀万剐一般。
这让他开始怀疑起来。
落子药虽是杀掉婴孩的利器,可是用在他身上应该无妨吧?为何凌曲听后, 会紧张至此呢?
难道……
想到这儿, 他拽紧凌曲领口, 试探着问:“我不会真的有了吧?”
他本来还带着三分将信将疑,可是面对凌曲从未有过的认真眼神, 他一瞬间竟释然了。
是了。
这些日子里来,太和寺众僧或许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才劝他好生休养多加休息的。就连超脱俗世的倾煦大师, 也改变了往日的态度, 允许他入宫和亲。只是他迟钝木讷,久久不知情罢了。其实他早该发觉的。他自幼习武,就算伤筋动骨, 也没有像近日这般虚弱疲累过,谁道不是体内孩儿相生相克的缘故呢?
可是,周遭那么多人知道,他却偏偏是最不知情的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思衿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