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思湛艳羡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问身侧的主持:“主持为何不让我去?”
太和寺外的景致,对他来说似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山中安稳。”主持看出他眼中的羡慕和落寞,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几个思字辈里,只有你是老衲一手带大的,凡事种种老衲自然上心些。老衲知晓你于佛理上天资平庸,又不擅长舞文弄墨,棍棒刀/枪一概不行,但好在天性活泼,乐观识趣,只有山中的日子最适合你。老衲希望你余生安然无恙,哪怕平淡一些也好,不要涉及到太多寺外的事。这样若是有朝一日老衲撒手人寰,也能放心得下你。”
“主持您别这样说。”思湛红着眼圈抱紧主持,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思湛听主持的话,一辈子守着太和寺,哪里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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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衿和凌目师兄受了主持的密令,决定当晚就动身下山寻找师兄的下落。
凌目前几年待在寺里负责整理藏经楼的书,很少出去走动,这回为了寻找凌凇也是下了本钱,将尘封已久的武棍都带上了。他想着:毕竟山下不比寺内,他是去寻人的,不是去拖后腿的。
“你跟着凌凇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你功夫如何。”路上,凌目对思衿说。
其实这问题他完全可以不用问。毕竟在他眼里,无论春夏秋冬,小思衿都跟在凌凇后面学经练武,久而久之为人处事也同凌凇一样,一板一眼的很有章法,活生生是个小凌凇。
凌凇带大的弟子,武艺功夫上自然也是Jing湛的。
思衿莞尔道:“我如何跟师兄比?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他这话说得真心实意,丝毫并没有自谦的成分在里面。师兄一直是他的引路人,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他做梦都希望有朝一日成为师兄那样的修行者。
岂料凌目的目光看向远处,隐隐叹了一口气:“凌凇他,其实活得很不像他。”
思衿愣了愣,问:“怎么说?”
凌目道:“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拜入太和寺的场景。浑身是血,双目猩红,脸上尽是杀气,与太和寺格格不入。当时大雪,他跪在雪地里,一跪就是一整天,身上的血都渗进了雪中,融化了一大片,简直触目惊心。当时太和寺各位佛修都不愿放一个杀人的恶魔进门,只有主持愿意见他。”
“然后呢?”思衿问。这些他竟从未听师兄讲过。
“主持提了一个问题。主持说,若是与你有血海深仇的宿敌就在这扇门中,你可愿为了寺中的清规戒律放下心中的仇恨?这问题着实艰难,在场所有的佛修都静默了,等待着凌凇的答案。”
“师兄是怎么回答的?”思衿忍不住问。
凌目的的思绪似乎飘到了远处:“现在的凌凇,就是他对主持的答案。”
思衿懂了,又好像不懂。没有相似的经历,谁又能真的做到设身处地呢?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凌目笑着问。他的笑令思衿有些恍惚。
跟其他同门师兄相比,凌目算是最温和的一个了,思衿不止一次听人说,若是不踏入太和寺这扇门,凌目一定是位知书达理的富家少爷。
这样的话一旦听多了,思衿就不自觉地这样来看待凌目。凌目这一笑,让知书达理的富家少爷形象更加深入他的心。
思衿认真地说:“这番话,任何时候说都可以。”
凌目点头,眼神中带了些惆怅:“那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在入太和寺之前,凌凇也曾加入过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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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曲自打去了火器行,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盯住了这里。
上了车,凌曲连帘子都懒得拉一下,让杵济驾着马车在街上逛一逛。
地下城这样死气沉沉的地方,和阎王爷的Yin曹地府没什么两样,杵济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但既然是主子的命令,他只能硬着头皮让马走慢些。
马车带动微风,将车帘吹得微微起伏。起伏间,凌曲漫不经心地一瞥,便见到儿时所栖息的地方。
几块陋瓦,残缺不堪,既不能遮雨,也不能挡寒。那时的凌曲,便窝在这腿都伸不直的地方,潦草地活着。
只一眼,凌曲就收回目光,不再让多余的情绪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他能嗅到空气中多了一股陌生的气味,且这气味一直追随着他所在的这辆马车。故意让杵济选偏远的路走,那气味绕了一个弯,依旧能跟上来。
稀奇。
凌目摸着手指上的玉戒,神色莫名。
“将车停下吧。”他忽然说。
望着黑黢黢的四周,杵济有些不知所措:“主子您这又是唱哪出?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出地下城了。”
“让你停你就停下。你这条命又不值钱,难道还担心我害你?”凌曲兀自掀起车帘,“待会若有人来,记得躲远些。”
杵济缩了缩脑袋,只好乖乖说:“是。”
主子懂他脾性。他天性胆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