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袍子慵懒地披在凌曲身上,让流畅紧实的线条隐隐绰绰映入思衿的眼帘。
以前思衿一直以为孔雀是只纤瘦的孔雀,可是他现在想明白了:若是真的纤瘦,为什么那么多蛊毒会选择将他作为容器呢?
“实在想看,不如凑近一些。”凌曲睁开一只眼,道。
“小的不想看。”思衿连忙收回目光。
“你说过,佛家人不能说谎的。你当真不想看?”凌曲问。
这无疑是抓住了思衿的命脉。思衿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思衿说:“想看。还想……”
脸上的灼热几乎蔓延到嗓子眼,他觉得凌曲今日是铁了心想让他死在眼前。
“还想什么?”撑着半边脸,凌曲好整以暇地问。
“还想……摸一摸。”
凌曲忍不住笑了:“摸一摸?就这么点出息?你若说揉一揉,舔一舔,我都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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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太监携公主府众人将公主的灵柩安顿在灵堂,上面的太监便传了话来:“公公,景辞宫喊您过去。”
毛晋皱了眉头,道:“知道了。”
他先前就是从景辞宫来的,该交代的官家都交代了个清楚,没有理由再宣他一次。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他心想。
他临走前,景辞宫还有一位大人留在里面。他虽然没看清那位大人的全貌,但想必就是此人在官家跟前说了什么。
踏上宫阶,迎面走出两名宫女,一个端着碎了的茶碗,一个红肿着半边脸,低头抽泣着。见到毛晋,宫女俯首低眉,狼狈地欠了身:“见过公公。”
毛晋欲言又止,望着一眼深不见底的宫殿,问:“官家可在?”
“回禀公公,在的。”一个宫女说,“正在里头等着公公呢。”
“知道了。下去吧,记得用鸡蛋敷一敷。”
进入宫殿,视线瞬间暗了下来。毛晋摒足呼吸,让自己的脚步听上去不那么沉重。
猝然一个青白釉的折腰碗砸在脚边,毛晋收了脚,赶忙跪下来。
“奴才该死。”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无论知道与否,该应的他都要应。
“区区一个北疆,折我一位公主,还妄图与我西厥和亲。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又一个折腰碗砸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响。
毛晋瞧准时机,头磕在地上:“回禀王上,莫要为此事担忧。北疆或许不知西厥才失去一位公主,说了些惹王上不高兴的话。可王上仔细想一想,北疆这些年来一直试图依附于我西厥,不可能触您逆鳞。再者,北疆派来的几个使臣当中,没有一个说一定要西厥拿公主和亲的。”
“既然不一定要让公主和亲,宫中权贵之女也是可以的。甚至……”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毛晋不得不继续说下去:“甚至连男女都可以不计较。一切,都任凭王上做主。”
“呵。”涂山雄发出一声冷笑,“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毛晋察言观色,知道他心情平复了一些,心下松了一口气。
“北疆心怀鬼胎,我西厥也没必要给它颜面。既然他们要娶,便索性娶个只能干巴巴供着的。太和寺不都是些和尚吗?挑一个,给个封号,给他们送过去。”
毛晋听了心里咯噔一声,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大boss:一天到晚缠着我和亲,嫁个和尚给你们!哼!
小思衿:背后一凉.jpg
(感谢支持~)
第36章 相公
在地下城休息几日, 思衿伤口早已好得差不多。他原本只是想来地下城的火器行探清虚实,可是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耽误了些许时日。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师兄分别这么久。
思衿记得小时候冬日, 按照惯例太和寺的僧人要下山与人讲经诵佛, 祈祷来年平安顺遂。一般寺里得到的佛修要更受欢迎些, 像师兄这样年纪轻轻就已得道的佛修更是不可多得。许多大户人家重金请师兄下山,已经成为太和寺一道难得的风景。
然而人们不知, 最年轻的佛修下山,身边总会跟着一个小包子,这个小包子就是思衿自己。师兄讲经布道, 他就在座下整理经书;师兄设坛颂福, 他就敲着木鱼,咬牙忍受台下女眷递给他的糖果子的诱惑。
山中岁月漫长,一晃眼他都已经长大了。
他已经从一个只顾粘着师兄混糖果子吃的小尾巴, 成长为一个肩负责任的大和尚。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凌曲自打受伤以后便消失了几日,只在思衿睡后才悄悄爬上他的床。地下城Yin暗,不分昼夜,思衿睁眼闭眼都是晚上。只感觉眼睛闭上身边就多了个人, 待到醒来,人已经不见了。
孔雀来去素来自如, 思衿落得清净, 待身体恢复得差不多, 便开始盘点行李动身回太和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