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曲从他手中将那枚玉印捡来看,原本还漫不经心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皱眉道:“谁给你的?”
思衿见状,想起京望说过不能随便给外人看,于是从他手里拿回来:
“与你何干?”
凌曲随他去,不再夺。
思衿见他一副凝重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心想也许他知道这枚玉印的来历,于是便问:
“你见过它?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凌曲抬眼,烛光在他眼底投下意味不明的黑影,让他的双眸显得格外深邃。
“这是前朝的东西。”
“还有呢?”思衿也认真起来。这信上既然写着物归原主,也就说明这枚玉印之前是属于自己的。既然是前朝的东西,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自己也是前朝的人?
凌曲却轻轻笑了。
思衿不明白他为什么笑。
“同我睡一觉,我便告诉你。”凌曲道。
“可以啊。”思衿不明所以。
昨天俩人就同榻而眠的,怎么,孔雀是拿他这里当窝了吗?
“我是说,”凌曲慵懒狭长的眼眸中露出几分促狭,盯着思衿僧衣中若隐若现的肩颈线条,像是狐狸打量自己嘴里的猎物,“同我睡一觉。”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混帐话的思衿立即脸就红了。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撞倒了椅子。
在椅子落地发出巨大声响前,凌曲伸手,将其扶正,没让一丝多余的声音发出来打扰到外面另一位和尚。
思衿压着声音说:“出去。”
凌曲无动于衷,目光依旧在思衿周身盘旋打量,仿佛能隔着衣物将他全身的景致收进眼里。
思衿顿时觉得血气上涌,差点没有抑制住动手的欲/望。
他心里默念:思衿啊思衿,虽然你虚岁已过十五,可师兄答应过,只要再相安无事两个月,落星就可以全权由你保管了。为了这种人,犯不着破戒动武因小失大啊!
落星它难道不比孔雀香吗?
凌曲丝毫没有被他冒着火的眼神吓到,反倒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沏了壶热茶,慢悠悠地喝。
“出去。”思衿又说一遍。
亏他先前还觉得此人有救,被其一句“杀身成仁”撼动到,情不自禁想挽救他。现在看来,自己着实太纯良了。
有些人,内心已经是坏透了!救也救不得!
凌曲喝尽碗中的茶,才起身。他眼底浮动着笑意,看着思衿通红的脸上,一双纯净的眼睛气得几乎要溢出眼泪来。
怪可怜的。
凌曲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欺负他了,于是道:
“我自然是要走的。”
“只是此去一别,天人永隔,再也不得相见了。”
思衿一怔,不由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凌曲露出无辜的笑意。
“我在求你收留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
你这是在求收留吗?你这是在申请□□:)
第12章 兔子
孔雀在求自己收留?思衿不禁头疼起来,果真是将死之人,对世间万物毫无留恋,连偌大一副脸面都可以丢在地上不要了!
“我是寺庙中人,怎么能收留你呢?”思衿说。他本来想说“怎么能收留一只孔雀”的,可是转而一想,若真这么说,那估计凌曲下一句肯定就是“孔雀你就不收留了?”
想想就头疼。
结果凌曲反其道而行之,托腮,软着声音哄道:“当真不要我了吗?”
“自然是要不得的。”思衿连连摇头,忽然发觉这话味道不对,愣了一下。
凌曲听后衣袖掩面,象征性的哭了几声:“果真薄情。明明昨晚还要的。”
等等,自己昨晚要什么了?!思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放下衣袖,凌曲恢复正常的表情,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枚玉印,你最好不要放在身边。”
思衿问:“为何?”
凌曲拿起桌案上的剪子,将灯上的灯花挑了,才道:“你一个西厥人,随身携带前朝遗物,或遭人非议,此乃其一。”
“其二呢?”
凌曲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此枚玉印,并非凡间俗物,乃是前朝大晋太子印。你觉得将这一东西时刻带在身边,对你有什么好处?”
前朝太子印?思衿忍不住皱眉。
他不由地端详起掌中之印,顿时觉得这枚小小的玉印,竟然愈发沉重起来。
他虽然生长在太和寺,但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他闲暇时喜欢读书,前朝一些脍炙人口的作品他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其中,他读的最多的,便是大晋光帝早年的作品。光帝早年意气风发,连作品也是气势恢宏,饱含见地,让人情不自禁心生向往。
思衿素来最相信自己的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