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柳无故的名声,响彻了整个军营,其余没上场的士兵皆不信,可整整两万人,说得一模一样,提起柳无故时眼神都带着炙热的崇敬。
夜晚的军营内,处处是篝火,柳无故就坐在最大的那一团篝火边上,一个又一个人向他敬酒,柳无故皆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军队里对真性情的男子都有好感,更何况柳无故毫无王爷的架子,敬酒的人络绎不绝。
酒过三巡,场上倒了一片又一片,柳无故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主营帐内,昏黄的烛火下,柳无故在认真的作画。
火苗跳动的光影透在他的侧脸,暖黄的光柔和了他凌厉线条带来的冷硬,铺上了一层柔和,看上去就像温和的翩翩浊世公子。
柳无故的眼神专注,神情认真,执笔的手骨节分明,每一笔都落得慎之又慎。
他看画的目光,黏稠、炙热又温和,像是在画他的心上人。
柳无故向来只画景,从不画人,曾有人夸过他画景是当朝大家,却无人知道,他画人,才是一绝。
寥寥数笔,人物的大体雏形就勾勒出来,线条流畅,一丝冗余也无。
画上画着两个人,姿势却有些奇怪,挨得太近,似一对有情人。
可两人皆是身材硬朗的男子,挨得这般近,怕是在打架。
柳无故继续画着,姿势更清楚,五官也渐渐浮现。
仔细看,其中一人,剑眉星目,眉尾锋利似刀裁,鼻梁挺直,薄唇微微勾起,看向画中另一个人的眼神,含情带欲。
再看那人整张脸,赫然就是柳无故的脸。
而另一人,被压在身下,衣裳半开,鹿眼迷惘,眼尾噙着泪,脸上的神情似痛苦似欢|愉。
“啾啾啾啾!!!”你在画什么!!
刚醒过来的蓝团子睁眼就是暴击,整只鸟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得飞起。
“嘘,小声点。这主帐可没那么隔音。”柳无故慢条斯理的收着尾,为画再添几分神韵。
蓝团子在空中嘭的一声变成带翅膀的小人,急得小翅膀在背后都要扇出残影了。
“你在画什么!”
小福宝原本白嫩的脸像熟透了的圣女果,瞧不出一点白,整张小脸红彤彤的,透着水润。
柳无故停了笔,举起画来慢慢欣赏,“我和小皇帝的龙阳图啊!”
“我,你,不是,不是,”小福宝急得语无lun次:“你怎么能画做这个!”
“有辱斯文!”nai声nai气的声音被气得哽咽,训斥人的模样可怜又可爱。
柳无故轻笑,俊美的脸此时看上去,无端带着些匪气,“我和小皇帝,心意相通,吃不到看不到,画个画睹物思人何错之有?”
小福宝伸出一只短短的手指着他,小手抖啊抖,“睹物思人,你非要画这种,这种,这种,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
“来来来,你来看,”柳无故一手拿着画,一手对它招手:“我的画技,不是我吹,你就看这幅画,画技Jing湛,你挑的出毛病算我输。”
小皇帝不肯告诉他自己就是鹦鹉,那可就怪不得柳无故捉弄它了。
这些恶劣的想法,在柳无故暗示后小皇帝仍不愿意摊牌时就有了。
把乖巧可爱的小福宝欺负到脸红气急,啧,果然像柳无故想象的一般令人愉悦。
小福宝紧抿着唇,顶着红透了的脸说道:“龙阳图,就是它最大的毛病。”
带着蓝色翅膀的圣女果,扇动着翅膀飞到烛台边,试探抱起烛台将画烧毁。
柳无故眼疾手快将烛台拿走,沉着脸看它,“你要是觉得浑身羽毛多了,我可以全给你拔了,用不着自己去碰烛台。”
小福宝心里本就羞臊,又被他吼,这具身体的情绪波动又极大,柳无故的话一说完,巴掌大的小人就委屈得哭出来。
眼泪不要钱似的,扑簌簌的往下落。
“你,你,你怎么能画这个,”小福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的说:“你还凶我。”
恶人自有恶人磨,柳无故自有眼泪磨。
柳无故放缓了声音:“我没凶你,你这点小身板,根本抱不起烛台,到时候再把自己烫到。”
“我是担心你,想让你长个教训,乖,不哭了。”
越哄,小福宝哭得越凶,晶莹的泪珠一颗颗一串串的滚落,熟透的圣女果此时变成了破了皮的圣女果,不停往外流着汁水,小小的一颗里像藏着一汪泉眼,怎么流都流不尽。
“那你还画这种,有辱斯文的画!”
柳无故叹一声:“我买的龙阳图,宝贝你又不让我看。”
“我不让你看,你就画是吧!”小福宝又羞又气,身子哭得打颤。
小福宝飞起来,指着那幅画说道:“我不管,有我没它,有它没我!”
“你不毁了它,我就,我就...”
“我就把自己点了!”巴掌大的小人一咬牙一闭眼低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