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乐的孩子要成亲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对那孩子可好,值不值得托付?”沈棣棠听景奂这样说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十几年不见,当初在他怀里撒娇的弟弟都已经有了孩子,甚至孩子要出嫁了。可是他都没有见过那孩子一面,甚至那孩子成亲他都去不了。
说到此沈棣棠和景奂对视,连他都如此,晏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又是个什么滋味呢。
晏或面上却比他们想象的要平静,除开刚听到“许倾城”三个字时神情浮动,现在已经恢复了这十多年来惯用的表情。
只是面上的表情可以伪装,心里的苦涩却分毫不减。身为人父十几年,刚刚才知道他和心爱之人有一个哥儿,那哥儿随他的相貌,定然生的不差,可他还没留倾城在身边一天或许见面时就是别人家的了。
晏或有太多想问,但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最后只是哑着嗓子的问了一句,“倾城可喜欢他?”
“喜欢。”这两人的情谊他看在眼底,自打知道倾城的身份他也是把倾城当做自己的半个孩子看待,唐子盛是他看好的人,品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自然不会委屈了倾城。
景奂想到此处,又怕棣棠和晏或还不放心,便说起了些松快话,“唐子盛原本可是我给熠然看好的夫君。但没想到我才说要将熠然许配给他,他就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说已经定亲了。
后头我以此事试他的人品,许诺他要是答应,日后我要是入了皇城,成了我唯一的女婿前途可是无量。
但没想到这小子不论我说什么他都是一句“我定亲了”把我给堵了回去。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倾城是映乐的孩子,自然在唐子盛眼中倾城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哥儿,如此人品你们可放心了。”
沈棣棠听完总算是带了一分笑,如此听来此人不是嫌贫爱富之辈,也是,能让映乐点头答应总不会是差的。
晏或不做声,让景奂也摸不清楚这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你也别挑剔,那小子我是瞧过的,不差,只是他们已经在走六礼了,婚事我们怕是无缘去了。”
景奂说到此处,也是徒生遗憾,他同晏或说了映乐和倾城的事,让晏或知道真相却又让晏或只能暂且惦念着。
一国丞相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离京的,更何况老皇帝忌惮他,晏或又是他的朋友。纵使因为当初婚事十几年不怎么联络,也不会打消老皇帝的疑心。
若无大事发生,只怕晏或找不到合适的由头离京。
晏或神色微闪,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沈棣棠面色也冷下来,是差不多了,再留下容易坏事。
“嗯。”景奂也知如今情况不是任性的时候,此次来皇城能见棣棠一面他已经知足,只是映乐的事还没和晏或说出个所以然,不知晏或到底是何打算。
晏或已经先一步离开,沈棣棠也要跟着走时却被景奂拉住,塞了两封信,“映乐的事你要看着晏或,莫要让他冲动,这两封信,一封是有关映乐的,我已经事无巨细的全都写了下来,现在晏或脑子应该还没转动开,明日我要启程回南州。若是晏或还有什么想问便让他看个仔细就是。”
“另一封呢?”沈棣棠细心记下景奂的话。
另一封,景奂闷声的笑了,“是写给你的,看了便烧了,晏家虽然只有晏或一个儿子,但旁系不少,内宅事我也知道多是污糟不堪,不必要留下给人做把柄,给晏或的那封也是。”
沈棣棠紧紧攥住两封信,满目含泪的点头,十来年不见,匆匆两刻又怎么能够述尽情谊,“我知道,此回南州,万多珍重,我就在皇城等你来接我。”
“十八年前我没能接到,已经遗憾这么多年,这一次就是爬我也会爬回皇城,不负之前的约定。”景奂将沈棣棠紧紧抱住,不过两个呼吸又恋恋不舍的松开。
这次轮到景奂目送沈棣棠离开,桃花林无花无果,满山枯树,像极了他们现在的样子。
但等到之后的春天,四月花开,他们总是能把之前错过的时间一一补回来。
……
沈棣棠追上晏或,将信封上写有晏或名字的信塞到晏或手里,低声言,“往常你劝我,只要人活着便还有希望,这回轮到我把此话送给你,映乐还等着你去见他。”
晏或垂目看着手中的信,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事关许多映乐的消息他都没有打听清楚就离开,不是他没有时间打听,而是不重要。
既然映乐在西州,那他就去西州找他,所有经他人口之言都不及他亲自去见映乐之后听他说。
等景奂入皇城太久了,他等不了那么久。
“想去西州吗?”
沈棣棠对于晏或这么一问并不诧异,比其他和景奂知对方平安只需承受分离之苦,晏或承受的远比他们要痛的多,现在知映乐还活着,晏或有怎么可能在忍上三五年。
“你有什么打算?”沈棣棠知道晏或肯定是从知道消息的时候就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