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沈护卫可放心了。”
沈熠然因为先前的问话仔细瞧了瞧周南川,他原以为唐子盛会自己秘密办了此事,现在却托付与他人,想必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放心。”
周南川,南州周家如今掌权人的私生子,现在却在西州听从一个小小的县令吩咐,看起来这西州也是卧虎藏龙之地。
——
县衙。
县衙六房,已经折了四位老书吏,连带着原本县衙里头的人也多半是去了。
而剩下的两位书吏,方木元仔细瞧着,怕是今日便也要走。
郑工书和海礼书胆子原先是六房里最小的,前几日他俩都收到了一封血书,纷纷吓得不轻。
他们是没有像吴刑书他们办什么天大的坏事。但也不代表他们手里有多干净,原打算之后的日子办事勤恳些,让县令挑不出他们的错,能够在县衙待到退休。
但这回两封血书又把他们打回原形。
上头说他们要是不主动请辞,就去县令那儿把他们这些年犯的事全部捅出去,就如今县令眼底揉不得沙子的模样,真要是捅到县令那儿去,别说颐养天年,没有牢狱之灾都是好的。
只是他们左想右想也没想通,明明他们干的事尾巴扫的很干净,没留下半点罪证,怎么还有人知道。
可血书都送到家里了,他们又不得不放在心上,两人提心吊胆的过了几日,最后还是决定向县令请辞。
有了吴刑书的事,就已经给他们提了个醒,做人不可太贪,而且前不久发放了俸禄,现在走也不算吃亏。
于是六房书吏又空了两处。
书吏出现空缺,总是要有人提拔上来的,礼书的位置尚且不提,工书可是个干实事的位置。
若是在工书位置上的人没本事,苦的就是百姓。
“方兄,这工书的位置你是否心中有想法。”常吏书是晚了几日入县衙的,但和方木元、商曜和周还之都是同窗,自然相互认识。
“自然是有的,你我皆清楚,言生兄之才于工房都算是大材小用。如今我们也猜到唐大人私底下的谋算极大。若是能让言生兄来县衙,便是再好不过。”
方木元心中一直惦念这位胸有大才的朋友,可惜对方科考几次不得考官青睐,名落孙山,之后便负气离开了县学,成日买醉度日。
无论是他还是吕教谕都道一句可惜。
“言生兄的确有能力,如今县令成了唐大人,我们未尝不可邀请言生兄前来一试,工书和礼书的位置都空缺,正是时候。”常柏自然也是惋惜的。
陌言生,那可是他们苍耳县当时最有希望考上进士的人,以前书院的时候哪个先生不是对陌言生赞不绝口,只盼将来陌言生能够考出成绩,为苍耳县在天下人耳里搏一搏名声。
可惜陌言生志在为民,为人也不愿委婉,几次考试都因落笔的文章惹了考官不喜,最后被考官给抽了考卷不能再进一步。
“吕教谕也说可以一试,但我怕言生兄到时候也不知轻重,得罪了唐大人便是不好了,所以我打算先去找一趟他。”
方木元可知道这位友人的脾性,早对苍耳县内的龌龊看不惯,还得细细调解一番才是。
“有理,若是方兄不介意,到时我可于方兄同去。”常柏也希望陌言生能够来县里为唐大人效力,也愿去做那个和解之人。
“那就多谢常兄了。”
六房的人有什么动静,唐子盛还是能够收到消息的。毕竟有赵海这个在前堂直隶于他的下手。
“陌言生?”唐子盛不曾在吕教谕为他推荐的人才上看见这个名字。于是差了唐默把苍耳县近些年考中秀才的名单给拿了过来。
苍耳县文气不盛,自然考中秀才的人也不见多少,就算十几年来的人数加在一起,一本册子也不及半指头厚。
所以唐子盛便也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陌言生的名字,此人年纪也才二十三,已经是举人的身份。若不是苍耳县原本不堪,县丞一职也是能够做的。
而且此人中举之时不过十八,此后考进士便一直落榜。除了每三年一次的会试,近年朝廷还开过一次恩考,也就是考了三次,没中便从县学离开。
和六房其他书吏只有个秀才身份不同,举人身份可见陌言生的本事是要比他们大些,难怪他的六房新书吏们提及此人如此推崇。
既然善工房,屯田、水利、工程修造与他而言也极为有用。
最重要的是,善农业的话,改造如今稻米产量问题也就不用一抹黑。
土豆产量再高,但大米才是如今百姓主食。若是能够让如今稻米的产量达到他那个世界的规模,估摸着会比推出土豆更受人欢迎。
只是水稻产量问题,非几年便能解决,想现代能够有那样的规模产量也是经历了多少人的花费了几十年的不懈努力才成功。
所以这样的人才,越早能够到他手里,他的想法也能越早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