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差点绊倒,眼看要跟不上了,元小延索性伸长手臂,一把揪住了南风靖的袖子。
南风靖一回头,便见元小延正吃力地避开人群,拉扯着自己的衣袖,艰难地往自己身边靠近。
眼看着矮个子快要被人群挤走了,南风靖心一软,大掌一伸,直接把元小延的手牵过来,牢牢地握住了。
掌心缓缓传来了温度,元小延的手软软的,小小的,握在手掌中就像握着一个暖呼呼的馒头似的。明明不是第一次牵元小延的手里,但南风靖总觉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劲头在乱窜,他把元小延拉到自己身边,抿着唇轻言:“别跟丢了。”
元小延回握住南风靖的手,贴到他边上,乖乖地点了点头,“嗯。”
刻意地按捺住上扬的嘴角,南风靖这回终于是放慢了步子。
元小延没有发现南风靖的心思,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忽如其来的巨大嘈杂声吸引过去了。
往前看去,原来他们已经走到厅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排列整齐的柳木环形大圆桌,桌子奇高,已到一般男子的肩头,桌面上分别坐着一位位妖冶魅惑的女子,或美或媚,每张圆桌下还有一张长案桌赌盘,赌盘前站着身壮高大的洗牌人,掷骰,洗牌,吆喝着闲家下注。
这是什么赌坊?怎么会有这样子的赌法?
四周人chao簇拥,元小延靠在南风靖身边慢慢走着,不自觉地抬头,偷偷望向离他最近的那张圆桌,只见圆桌上那位娇娘子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一双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媚意荡漾。
桌上女子似乎注意到元小延那道鬼鬼祟祟的视线,小巧的嘴角忽而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妖娆万千,像在向元小延发出诱人而无声的邀请。
元小延顿时羞红了脸,头一低,靠得南风靖更近了。
南风靖自然是留意到了,语气沉沉,“看不出来,原来元姑娘欢喜凤眉娘子这样的姑娘。”
每张圆桌桌前,都挂着一个大大的木牌子,上头刻的是圆桌姑娘的名字,而这张桌前的木牌子,刻着的是‘凤眉’二字。
元小延不敢抬头,一张脸热得快要炸开了,他不过是看看,哪里就喜欢了。
楼内奢靡,处处是一片繁华浮艳,纸醉金迷的景象,一行而过,圆桌上的女子们妆容浓烈,多半束着高高的半边发髻,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那一双双丽目,或含笑或含俏或含妖,水遮雾绕地从骨子里散发着独特的妖媚与风sao,无时无刻地牵动着人的神经。
不知是什么原因,越跟着这三位爷往楼内走,就越觉得圆桌上的娘子们,甚至连赌桌的洗牌人,都似乎在紧盯着自己瞧,一道道视线尖锐而露骨,让元小延极为不安,整个人都局促起来了。
“元姑娘可会玩马吊?”荀远道问道。
元小延顺着荀远道的目光看了过去,既而摇头,“不会。”
每经过一处赌桌,三位爷就会问元小延晓得玩什么,可元小延以前除了去过几次赌窑子,把他那好赌的姨婆喊回家以外,对赌钱这玩意几乎是一窍不通。
“掷骰子呢?”荀远道又问。
元小延又摇头。
“那元姑娘会玩什么?”
元小延歪头想了想,他记得以前姨婆最爱玩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牌七?牌八?还是牌什么玩意?
“牌九!”元小延脑子忽闪过什么,直接脱口而出。
“元姑娘居然知道牌九?”荀远道诧异,“以前有玩过?”
“晓得玩,但不Jing。”元小延点头坦言。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玩牌九吧。”荀远道兴奋起哄,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带路。
其他人跟上,南风靖深深地看着元小延,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是谁教你玩牌九?”
元小延叹了叹气,哪有人教,其实他就是在旁边看过,晓得如何玩而已。
“其实我…不怎么会。”元小延耸拉着肩膀。
南风靖笑。
几乎走到大楼的最里头,几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南风靖站定,双目凝视着最后一张圆桌上那香肩半露的女子,忽而轻轻一笑。
元小延抬头一望,只见那圆桌前挂着的木牌子上,刻着‘木棉’二字。而那圆桌上的娘子,叼着一根短烟斗倚靠着墙壁,姿态慵懒绵软,她没有穿绣花鞋,长腿微微伸直,一双秀美的玉足全显,指头处大红大红的醉胭脂,宛如有摄人魂的神秘魔力。此时,她亦是直勾勾地回视着站定在自己赌桌前的南风靖,丽目迷离,瑶瑶含笑。
元小延忽然想,原来大世子好这口。
这是赌牌九的桌,是楼内的最后一桌了,几尊大佛似乎想要在这里赌上一把。
荀远道拿出自己的木牌子,“老规矩,一局定输赢。”
赢启弘笑,“你一个毫无赌运的人,也好意思说一局定输赢的话来。”
说罢,把自己手中的木牌子丢到‘庄’的牌面上。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