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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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鹤坊。
一听这坊子的名字,明摆着就是跟黄赌毒其中一样有联系的。这不,当元小延跟在南风靖身后,站定在一座如宫殿般的奢华外楼前时,脑子再懵再笨也明白过来了。
像南风靖这种官家子弟,谁没个好赌好色?
瞧这栋高楼的夸张装潢,明摆着就是一座花楼。
“爷。”
元小延的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非常局促地站在楼门的一边,看着好些人来往进出,热闹异常,赶紧凑到南风靖身边,还因担心南风靖听得不清楚,声音特意调高了好几个度,“这是什么地方?”
“澜鹤坊。”南风靖应。
“……”
尽管他人穷志短不识字,但他能不知道这是澜鹤楼吗?他问的压根不是这座坊子的名字,而是你南风靖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若真的是花楼,那他穿着一身女装跟着进去,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啊。
而且,这大早上的,青天白日,做那档子事的话,咳咳,也不合适吧......
正胡思乱想之时,赢启弘与荀远道已大摇大摆地朝着坊子走去,元小延顿时就急了,抿了抿唇,放胆问南风靖,“爷来这里…是来寻花问柳?”
寻花问柳?南风靖一听,一道气一下子哽在喉间,且没差着左脚踩右脚,右脚再踩左脚把自己给踩摔了,他连忙调匀了呼吸,直接无视元小延现在脑子里可能在幻想的各式画面,镇定地说道:“这是赌坊,并不是花楼。”
赌钱的?这栋奢华的大楼居然是座赌坊?元小延不可置信地仰视眼前的高楼,自言自语:“居然是赌窑子?”
可元小延没来得及再度惊叹,荀远道一张咬牙切齿的脸,就莫名其妙地晃现在跟前。只见荀少帮主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外袍都被他的步风吹扬起来了,也不知道那双耳朵是怎么听的,隔着老远竟然还能听到元小延自言说的赌窑子,语带不满大声嚷嚷开来,“元姑娘,这是赌坊,是赌坊,不是市井赌窑子那种低级的地方!”
荀远道瞪圆了眼,像不甘心一样,誓要矫正元小延的说法。
要知道这座赌坊可是倾尽了他荀家一家老少的全部心血而建成的,居然被说成赌窑子,他如何能忍,且试问这世间上还有比这更富丽堂皇,更奢华绝lun的赌窑子吗?
荀少帮主用他爹最爱吃的鸡肝子来作担保,任你元小延寻遍几国周边境地,绝对找不出第二家来。
可元小延涩生生地点点头,示意知道后,就再也顾不上荀少帮主和少帮主他爹的鸡肝子了,他缩在南风靖身后,双目紧盯着那楼门前的账房先生。
不,准确来说,是账房先生手中的大金子。
那真的是金子啊。
就这么亮堂堂地放在那案桌上,难道不怕被人抢了去?
“在看什么?”南风靖留意到元小延的心不在焉,问道。
“那桌上,堆了好多...金子银子。”元小延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账房,注意力全在那金子堆上了,头也不抬地应道。
南风靖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一眼便能看到元小延口中说的金银堆。瞧着这矮个人儿,那魂儿都快要被勾出来的模样,世子大人在心里想,果然是个贪钱,当初若不是为了他的一千两银子,怕且这矮个人儿也不会答应皇帝的赐婚。
“我们过去吧。”南风靖正了正脸色,说道
“过去...哪儿?”
跟紧南风靖的脚步,元小延看着南风靖走到账房先生的跟前,掏出了一锭金子,说要换一个牌子。
元小延不晓得这赌窑子是怎么个开赌法,但这账房先生听到南风靖的话后,只是脸无表情地接过南风靖的那锭大金子,紧接着脸无表情递给他一块木牌子,然后再次脸无表情地喊‘下一个’。
一锭金子换一个木牌子?
这怎么看都是亏本的买卖呀。
“爷,那金子...就这么没了?”
南风靖把玩着手中的木牌,听到元小延语气中夹带着浓浓的震惊,实在忍不住想要笑,但一想到元小延以前并没有来过,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不算是没了,这不就换成赌本了吗?”
“就换成这么...一块破烂玩意?”
元小延难以置信,声调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个度,惹得那账房先生和好几个赌客纷纷侧目,像发现哪里来的乡巴佬似的,直瞪着元小延上下地瞧。
一旁站着的荀远道与赢启弘,已笑得不能自已,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晃弄着刚换回来的木牌子。
南风靖自然不指望边上的荀赢二人会帮忙解释,可元小延出糗的样子实在让他又无奈又好笑。他真想提醒眼前的元姑娘,这赌窑子其实是荀远道开的,那他口中的‘破烂玩意’自然也是荀远道的,就连方才换出去的那锭大金子,还有账房先生案上那一大堆金子,最后都是要进荀少帮主的口袋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