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北时实在为难,我迎娶北时未尝不可。”夏至又亲了傅北时一下,“我明年会参加科举,待我高中,我便迎娶北时。”
生怕再次被傅北时拒绝,他不由分说地道:“走罢,我们去逛灯会。”
傅北时料想夏至是小孩儿心性,兴许过几日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于是并未就此事再说些甚么。
然而,便是从元宵这一日起,夏至当真再未唤过他“北时哥哥”,使得兄长与娘亲俱以为他与夏至生了间隙,且夏至愈发用功了,日日挑灯夜读,即便他依旧与夏至同榻共眠,却甚少与夏至说上话。
次年,夏至接连在春闱、秋闱中拔得头筹。
再次年,夏至被今上钦点为状元,与傅北时一般三元及第。
而后,夏至与傅北时一般被今上封作了翰林院修撰。
紧接着,夏至请了媒婆来,上门提亲。
镇国侯夫人瞧着夏至与其身侧的媒婆,不敢置信地道:“夏至,你要迎娶北时?”
夏至颔首道:“对,我要迎娶北时,岳母且放心,我定会好好对待北时的。”
镇国侯夫人抬手覆上了夏至的额头:“夏至,你是否头疼脑热了?”
“我康健得很,岳母不必害怕我英年早逝,害得北时做寡妇。”夏至向镇国侯夫人做了保证后,细数自己的优点,“我与北时甚是相熟,成亲后,定能琴瑟和鸣;我三元及第,前途无量,定不会委屈了北时;我姿容出众,绝不会辱没了北时;我较北时小五岁,与北时年纪相当。”
镇国侯夫人转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是我头疼脑热,以致于生了幻听?”
夏至一字一顿地道:“岳母,你并未幻听,我要迎娶北时,望岳母首肯。”
一旁的媒婆收了好处,自是帮腔道:“令郎与年大人男才男貌,天生一对,夫人何不如成全他们?”
“成全他们?”镇国侯夫人原本觉得这出提亲荒诞不经,闻言,紧张地道,“夏至,你已与北时情投意合,互许终身?”
夏至并不想撒一下子便会被戳穿的谎言,遂坦诚地道:“北时拒绝我了。”
镇国侯夫人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夏至严肃地道:“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岳父长年不在府中,而我与父母失散,只要岳母同意,我与北时便可成亲了。”
“你这孩子满口的胡言乱语。”镇国侯夫人瞧着初见不及自己肩膀,现下已需要她仰视的孩子,提醒道,“你与北时都是男子,不可成亲。”
夏至为镇国侯夫人出主意道:“我长得不输女子,岳母将我当做女子便可。”
镇国侯夫人盯着夏至的肚子道:“你长得的确不输女子,但女子能生儿育女,你能么?”
夏至据理力争:“照岳母所言,不能生儿育女的女子便不是女子了,而是变成男子了?那么,男子要是同不能生儿育女的女子成亲,是否便是断袖了?”
这天下不乏不能生儿育女的女子,镇国侯夫人说不过夏至,只道:“歪理邪说。”
夏至咄咄逼人地道:“岳母尚未回答我不能生儿育女的女子是否便不是女子了?”
“待北时回来,我让北时同你说。”镇国侯夫人拂袖而去了。
傅北时一回镇国侯府,便被候在府门口的娘亲拦住了,又听娘亲复述了一遍夏至的歪理邪说。
听罢,他觉得夏至甚是可爱,不过由于娘亲正激动着,并未表露出来。
镇国侯夫人素来疼爱夏至,先前才未动怒,而今越说越激动,忍不住道:“那夏至实乃白眼狼,竟想将娘亲好端端的儿子引入歧途。”
傅北时并不赞同:“夏至时常承欢娘亲膝下,对娘亲很是孝顺,娘亲岂能用‘白眼狼’一词贬低他?”
“你……”镇国侯夫人惊恐地道,“你不会想嫁予夏至罢?”
傅北时安抚地轻拍着镇国侯夫人的背脊:“我并不想嫁予夏至。”
第82章 番外十三
镇国侯夫人强硬地道:“既是如此, 你这便去教夏至绝了心思,勿要再痴心妄想了。”
傅北时柔声道:“夏至不过是情窦初开,分不清何为兄弟之情,何为断袖之情罢了, 娘亲切莫责怪夏至。”
“唉, 夏至终究是娘亲看着长大的, 娘亲望夏至能一直与你兄友弟恭。”镇国侯夫人叹了口气,继而催促道, “快些去。”
“好。”傅北时寻了一圈, 没寻到夏至,想来夏至应当在他房中。
他堪堪推开门, 放眼望去,并未见到夏至。
往里走了数步, 他发现床帐被放下了。
难不成夏至患了急症?
他忧心忡忡地疾步而去,尚未到床帐前,忽见床帐内探出一只手来,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看来是他多虑了,夏至并未患上急症。
他行至床帐前,未及站定, 猛然被那手抓住了衣襟。
以防倒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