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错之有?吃得挺好的,怪朕疏忽,应该给你们一些犒赏。”帝云歌将他拖拽着走到了火盆旁,“天气挺冷的,吃个炭吧嗯?”
帝云歌说到做到,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便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火夹子,便夹起一块烧得通红的木炭。
“喜欢吗?”帝云歌夹着木炭在他面前晃了晃。
江别尘吓得直摇头,说自己再也不会了。
但帝云歌哪里肯听,捏着他的下巴就要逼他张口吞炭。
火红的木炭耀得江别尘的眼睛发虚,他瘫软的坐在地上,身下的衣裳被尿水淋得滴答作响。
帝云歌瞧了他一眼便嫌弃的将他摔开来,那火红的木炭也应声落了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掉了些星子后这才停了下来。
“来人,将江将军扛下去。”帝云歌朝门外喊了一声,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被吓傻的江别尘道了一句,“再有下次,朕直接把你投火里。”
江别尘低着头刚忙点了点头。
得到吩咐,门外的侍从赶忙推门走了进来,朝帝云歌匆匆行了个礼后这才扛起瘫软在地上的江别尘。
江别尘任由他们扛着自己走了出去,离开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屏障后的人。
待人走后,帝云歌这才负手站在屏障后淡淡的道了句,“洗好了就赶快出来。”
沈昭雪闻言便走了出来,他一身白衣不染风雪,裙摆墨荷星星点缀,腰身微微一转便仿佛置身荷塘之中。
帝云歌看了好一会他的衣摆后这才收了神,看了眼他的面颊,只是这一看,让帝云歌皱了眉。
大半的白发遮住了秀丽的容颜,虽然有种别致的美,但总让帝云歌觉得不舒服。
帝云歌刚想伸手拨开沈昭雪面颊上的白发就被他一个闪身给躲开了。
“臣身体不适。”沈昭雪低垂着眉眼,伸手挡了挡自己的腹部。
帝云歌也没强求,收回手便让人离开了。
许是怕他冷,帝云歌在他离开前还给他披上了自己的银狐雪裘。
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面前,帝云歌这才走了出去,走到一个隐秘处拿出了怀里的帕子狠狠的咳了起来,那样子似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了才肯罢休。
咳了好一会后,帝云歌这才苍白着面颊看向了帕子里流动的鲜血。
看着它们一点点渗透下去,恍惚间,帝云歌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像这般一点点渗进了泥里。
葬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他作恶多端,人人害怕,不得善终,不入轮回。
帝云歌用干净的一角擦了擦唇上的血后,这才将那方曾经擦满沈昭雪汗ye的绣帕扔进了池塘里。
水被血染红,晃得好像天边的红霞。
绣了荷花的绣帕在水里浮浮沉沉,浮浮沉沉,忽的沉了底,没有一丝生息。
等沈昭雪回到帝云歌安排的军营时,江别尘已然回来了,瞧见他回来,江别尘轻哼了一声心里早就笃定了是沈昭雪吹的枕旁风。
如果他看的没错的话,当他被帝云歌拖着走时听见的水淋声,应是沈昭雪出浴时的声音。
想到这,江别尘狠狠的攥了攥了拳用力的捶了窗口一下。
注意到沈昭雪在往他这边看,江别尘直接就转了身,目光落在桌案的百魅春上面。
既然沈昭雪爱吹枕旁风,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明日不是他死,就是沈昭雪亡!
反正陛下也不会饶了他的,那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江别尘快步上前攥紧了桌案上的百媚春。
再晚些他买通了给沈昭雪送膳食的人,让他明日在沈昭雪的午膳里放些百媚春。
到时候他再派人通讯挑拨几句,引帝云歌来将苟混的两人一并抓住,到时候他还不怕帝云歌不会将沈昭雪处死吗?
说不准还会因为厌恶他,而因此想起了沈昭雪吹的枕旁风然后宽恕了自己呢。
至于苟混的人。
江别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守在他门口的陈祥瑞,反正都是上,什么方式有关系吗?
第二日下了大雪。
沈昭雪刚用完膳便觉得全身热得慌,明明正值冬季,他却仿佛过上了夏。
沈昭雪拿起桌盏上的茶饮了没几口,便见一个赤条的人被人打昏了从门口塞进来。
他刚想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手却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茶水将衣衫淋shi了一大半,但沈昭雪却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越发的热了些。
沈昭雪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强烈的热感让他拽了拽自己的衣领……
而就在这时,门被人应声推入。
帝云歌冷着脸站在门槛上看他。
被帝云歌这般看着,沈昭雪拽领子的动作一顿,滚烫的水滑过喉结。
他刚想说什么,却见帝云歌拔了一柄银剑出来直接将地上那人捅醒,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沈昭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