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昉颐手中仍然留有兵力,这是陈景帝衡权下的成果,如果顾停玄办事周到的话,三万足矣。
“皇帝到底是皇帝,无论如何会有人为他卖命,安阳城背后就是徐州,安国公盘踞于此,恐怕动身或是不动身,都只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安阳城若是被他人侵占,下一步直捣京师,再防就来不及了。”
除了任齐,陈景帝鲜少会相信不是自己带出来的人,自然,安国公也是这样一个例外。
算起来也应该是陈景帝登基六年后毛遂自荐到身边服侍,后因主导平反于和公主谋反一案发家,一路坐到了国公的地位,甚至受封封地的徐州,可见皇帝对其的信任。
“安阳公年年都要进宫亲自为陛下献礼,今年确实不同往常,区区一具身体抱恙就推了行程,不像是安阳公的作风。”
程谭指着桌子上平铺的地图,徐州一地俨然被圈上了红圈。
“安国公对于陛下向来马首是瞻,哪怕是厌弃之前,估计还要拼死到京城见陛下最后一面,此番作为,恐怕是有人授意而之。”程谭收回手。
“徐州乃是兵家必取之地,一旦徐州乱了,难保其他八州不会跟着乱,特别是紧挨着边境的那几州,怕是有人想要趁乱而为。”任箫yin拿起边上的毛笔,在安阳城地画出一道横沟,把他和安阳城彻底隔离开来,“望项小将军可能暗地里佣兵驻守,看紧安阳府兵,逼他出安阳城,最后一局,不能有一丝子出差错。”
其实说到底,要拥兵驻守的是安国公府,要派人看守的是安国公,要防的也是安国公。
安阳城一旦群龙无首,就俨然是囊中之物。
项小将军上过战场,百步之内拿过敌人首级。
怎么会怕着区区蝼蚁,空壳一个。
“大人放心,有下官在,除了安国公,安国公府就是一条狗都跑不出来。”
项昉颐自信满满,何止一条狗,一条魂都别想飘出来。
任箫yin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令牌交给程谭“到那时你司职六部,各部尚书按令牌行事,他们必然会从。”
程谭接过,收入囊中。
“还有一点,一旦事成,朝中定然太傅大人一家独大,你二人只管顺着他,其余不必再多管。”
这回是项昉颐和程谭两个人齐刷刷不解的目光向他投来。
确实离谱,哪怕是任林晏在看见和自己兄长水火不融的太傅大人出现在房中的时候,都不免惊诧。
何况是这两位呢。
任箫yin面上云淡风轻,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对劲:“本官与他做了个交易,至少他不会是陛下一方的人,朝中至少半权独揽,也是一大助力。”
程谭并不关心顾停玄怎么样,他只关心此人是利是弊。
现在任箫yin既然如此信任,那这人断定不是什么小人鼠辈了。
只是相较程尚书来说,项小将军就没这么容易缓过神来。
想他在军营里遇到个兵痞看不过眼,向小将军年轻气盛和人家打了一架,人是老实了,再也不欺负新兵了,可是项小将军自己也被项将军罚着绕军营跑了十圈,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哪怕日后两个人有了过命之交,也依旧是缓和了,两三年后才能称兄道弟。
对此,项小将军只能承认自己和程谭争论过无数遍的问题。
可能武将就该上战场,就比这些心思灵敏的文臣缺根筋吧。
总之,离他下一次再次拿起长剑的时间,不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不管是顾府任府铆王府什么的,不会绝后!不会祸害小姐姐!不会有这样的戏码,放心!绝对不会绝后!
mmp又手贱,把《执玉》的存稿发出去了,没办法,梅开二度,我只能再次锁了(无语……)
清且和
任箫yin出了项府,太阳已经忍不住寒凉垂下了天边,反倒是这样,那一辆点着灯的马车尤为醒目。
任箫yin来的时候自己是备了车的,但既然太傅大人盛情难却,也只能叫车夫自己先赶车回府了。
顾停玄坐在车里,掀起门帘,伸出手示意他上来。
任箫yin搭上他的手,上了顾府的马车,与其说是借力上车,被太傅大人拉上车才更为准确些。
顾府不愧于皇家有那么几分沾亲带故,车内宽敞,暗箱下的暖炉叫整个车房暖如春日,门前的门帘厚实却不笨重,这般张扬,恐怕整个京城内只独顾停玄一人。
“太傅大人晚夜不回府,却来寻下官,所为何事?”任箫yin就算整个人泡在热水里,手脚一时半会也没法脱离冰冷的外衣。
“天香楼年初抬眼便是星河,尚书大人日日劳累,不如借此消遣消遣。”顾停玄一边说,一边坐过来自然而然的拉过任箫yin冰冷的手,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