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外祖是康淑妃,如果臣没记错的话,正是当年太后娘娘的主位。”
任箫yin手上的茶又凉了一杯。
“你是什么意思?”从小生长在皇家,满门被灭的家破人亡让令辰郡主对一切事情都意外的敏感。
先帝嫔妃现在只剩下了瑜太妃一人,可谁也没法预料到,明天会不会就是瑜太妃出殡的日子。
可他现在突然提起自己的外祖,于和公主生母康淑妃,仅仅只有是椒房宫主位这么简单?
“只请郡主相信,郡主并不是一个人,”任箫yin手上的茶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他一口小酌,手上也不老实,在裘衣的系带上来回缠绕着“现在只请郡主好生修养,往后认旧,还多有劳烦郡主的地方。”
“如此,便信你一回。”
阮乔也没得选了。
与其碌碌无为,沉浮一生。
倒不如铤而走险,剑走偏锋。
“郡主还请快些离开,这里毕竟是花楼,虽然人流广泛,但到底是鱼目混杂之地,不适合郡主,他们会带你到郊外的庄子,郡主切记,莫要心急。”
阮乔披上黑色的夜行衣,看着外面广阔的湖面:“放心,我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
金枝玉叶的令辰郡主,离开了不属于她的地方,该飞向更广的天地。
然而,正如任箫yin所言,鱼目混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前一刻才看着阮乔由顾府亲卫带走,下一刻就有暗夜往想要掩盖住花烟喽的烟火。
“项惠妃娘娘夜难安寝,陛下有疑是贼人入京,特派我等前来彻查。”
一时间的歌舞升平被打断,剩下的只有酒杯落地和时不时的惊呼声。
花烟喽楼主不在此,便也没人能和这些皇帝清派的官兵来对峙。
“是皇帝的人,不属于任何官吏管辖。”
顾停玄看得有几分头疼,这些人不过狐假虎威,仗着身后有皇帝虚张声势,可就是因为这样,牵扯众多,处理起来才会更加麻烦。
“至少太傅大人,”任箫yin听着门口渐渐放大的脚步声,“现在是走不掉了,不如先想想怎么混过他们?”
顾停玄一看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早就已经打好了算盘,就等着他了。
任箫yin给女使过眼色,拉着顾停玄走到了边上的框柜子旁。
那柜子空间可容量还是十分大的,不过没有人会蠢到藏在这样一叶障目的地方,用力一推,后头的隔板翻转起来,露出了后面的一番天地。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从一开始下面开始混乱的时候,他就丝毫不着急。
原来是,早就准备。
虽然这个确实是一个暂时可以容身的好地方,但到底要掩人耳目,不能做的太大,柜子后的空间十分狭小,只能堪堪容下两人,也就导致两个人之间的间隙十分小,甚至不到一指,顾停玄为了防止任箫yin的头撞到后面的柜子上,用手垫在他脑袋后面,这么一看来,两个人几乎是搂在一起,任箫yin半搂半靠在他怀里,两个人屏息敛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你是何人?”
“小女是这楼中的一名杂役,受了妈妈的吩咐来打扫房间……”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升至尾音都带有颤抖,在官兵面前的唯唯诺诺,符合她一个花楼杂役的身份。
外面领头的人,没有在说话,只是他身边的人,开始在房间的四散搜查下来。
两个人能听见有脚步声慢慢向柜子靠近,后面的暗侠中透出一丝光亮,是柜门被打开。
看到里面没人,柜门又被关上。
两人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胸膛,对方呼吸时温热的鼻息喷洒,多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放肆,娘娘有孕,还敢留这么多扇子,是在诅咒娘娘散子不成?!”
“大人息怒,小女这就收拾干净。”
散子。
以陈景帝的作风,这个时候彻查京城绝不是为了项惠妃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