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箫yin却始终无法将脑海中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树立起来。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名动京城的玉笙姑娘,是个实打实的男儿身。
对于这种事情,任林晏倒也没怎么跟他遮掩,反而是有几分肆意为之,哪怕是去正经办事的,回头再问他说,就颇有一种风流一夜要接受兄长训责的感觉。
结果当然没能如任二公子所愿。
任箫yin也不知是缓出一口气,还是在叹气“玉笙姑娘平日里都闭门不出吗?”
虽然这个问题问上去已经无可厚非,毕竟“玉笙”远在千里之外的边疆,就算是跑死几匹千里马也不可能来回走动。
不过既然都问了,顺理成章的推下去,才更方便后边的事。
“玉笙姑娘还是怕羞的,平日里若是没有贵客,便是连我们也不见得”,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不管玉笙是闭门不出,还是在外走动,不影响那些钱财进她的口袋,就是一切万事大吉。
“原是如此。”
任箫yin垂眸,湖面上映射出几道倒影。
“不过今日我并非来寻玉笙姑娘,而是另有其人。”
“大人要找谁?”
任箫yin回望主楼,吐出两个字来“因絮”。
“因絮?”
老鸨有些为难:“大人,我们楼中毕竟有这么些姑娘,玉笙玉嫣这样独占一席的是一类,花红柳绿这样人脉颇广的又是一类,因絮她们……奴家不好说。”
不好说,任箫yin知道。
因絮并不只是一个人,又或者说那一类没假是没才情,家中败落主动投靠楼中的姑娘,不愿意接客,只愿意做些杂活,这样的就冠了一并的姓名,总归花烟楼不少一口饭吃。
“无妨,你只管带来便是。”
话说完,桌上又是一阵声响——是钱袋。
“哎,大人您稍等。”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鸨只负责收钱,至于人能不能找的出来?那也不关她什么事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身前就错落有致地排开了一排姑娘。
不过这回可不是在舟上了,这回是在顶楼的天字房上。
不需任箫yin多说什么,人带到了,老鸨拿了钱,也就识趣的退下,整个房里就只留了这一群姑娘,面面相觑,生怕自己的贞洁受什么威胁。
任箫yin却从他们进房开始,就没说什么话,嗯,是端着杯茶细细品,目光在他们之间一个个扫过。
这些姑娘虽然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但差异不小,有的Cao劳多年,手上早就起了茧子,面色也有些饥黄,但有的人,哪怕再怎么劳苦,大户人家出来的矜傲还是压不下去。
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末尾的姑娘身上。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
任箫yin开口,如徐徐清风,可是听在那位被点名的姑娘耳里,显得是那么来着不善。
其他的姑娘似乎都松下了一口气,毕竟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在这样的烟花之地做工,谁又愿意随时随地被那些男人当做玩闹的物品。
至少在那些姑娘推出房门的一刻,留下来的“因絮”脸上满是屈辱和不甘。
因絮近几年来的变故让人一时看不出她到底多大年岁,青丝仅用一根发栽挽着,身上的粗布衣被她收整的干净,还是看得出至少徐娘半老的稳重。
“小女并不记得你大人有过会面。”
因絮摸不清任箫yin让她留下来有什么意图,但是在一切事情清楚之前,不要对任何人卸下防备,这是爹娘从小教她的道理。
任箫yin手上那盏茶,好像终于喝完,可还是被他端在手里“我同姑娘自然不曾见过,我说的面熟,是你,和陛下。”
也不知道“陛下”这两个字,对她有这么大的触动,因絮本来端正的身子,不可节制地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气愤。
“你想说什么?”
因絮在开口,就没有了之前那样小心谨慎的模样,她是个聪明人,话都已经说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就没有必要装作听不懂话来逃避了。
“臣只是想求几个问题,令辰郡主。”
任箫yin冲她俯首行礼,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她还没有在楼中苟且,于和公主一脉也还尚存,她还是安生度日的历令辰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