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赶紧拉过任箫yin的手,不可置否的叹了口气。
“那我不派人去传话 ,他还要打你打到什么程度才肯停歇?”
“娘本身也是我自己课业不熟。”
任箫yin手上那股酥麻感也没剩多少。
孟氏这人晓得这不过是任齐学过来的由头,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没能将任箫yin的思想彻底纳入他的麾下。
屋内哑然失声,边上的侍女都未曾出声。
“哥哥——”
随着一声叫唤的响起,给留芳阁增添不少喜气,任箫yin还没看清,怀中便多了个rou团子。
“阿晏,跑这么快做什么?”
任箫yin抱着任林晏,孩提的稚童脸上rou呼呼的,白里透红,叫人好想捏一把。
事实上任箫yin也确实这么做了,任林晏只顾在他怀中窝着,这点小事,当然没被二公子放在眼里。
“大公子……夫人……”
门外姗姗来迟的ru娘扶着门框喘气,大冬天也愣是跑出一身汗来。
“二公子听说大公子人在留芳阁,便要来这儿找大公子,奴婢们一个没留神,二公子就跑出来了。”
孟氏闻言轻笑一声,戳戳任林晏的脸:“你个小白眼狼,从小就喜欢哥哥,我这个当娘的反倒是比不上了。”
或许也真的有那么先一母同胞一脉同源的因素在里面,任林晏自出生起,哥哥就是一个不可缺失的人了。
以至于任二公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哥哥”,而后才是“娘”,可不就是个“小白眼狼”吗?
任林晏可不管这些,哥哥上了课之后,陪他的时间就变少,又不敢贸然去寻父亲,现在还能让他在走不成。
孟氏乐意看着这般和睦,便在一旁打趣道:“你当年也是这样,身量不大,一只手就抱的过来。”
任箫yin跟着笑,只是被旁的事占了心房:“娘。”
“怎么了?”
孟氏还道是他哪里又痛,就要唤下人来。
“您和爹……”
任箫yin不知该如何问出口,或许也不该打破此刻的宁静,可是一朝一夕,并非长久,还不如索性弄个清楚。
但是孟氏知道他想说什么,轻声细语的问道:“为何突然想问这样的问题呢?”
“坊间皆传爹与娘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实是一对璧人惹人羡艳。”
可这样的美好,不应该是父母的天天争吵。
孟氏莞尔,拿起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
那胭脂看起来有些老旧了,只看样式便知,不是生霞楼的货品,至少不是这几年。到底是十多年前,妆色暗淡也并不尽人意,但上下被主人擦拭得干干净净,不落一丝灰尘,这么看着,到也有几分韵味。
“这是爹送给您的?”
任箫yin见过许多次这盒胭脂,每一次都是放在房中最显眼的地方,足可见对它的珍重。
任林晏对于这些事情,向来云里雾里,年岁又小,不久便在任箫yin怀中安然睡去,两人也便都放轻了声音。
“是啊,成婚那天,你爹送我的。”
孟氏似是有几分眷恋 。
“我当年同爹爹去任府做客,那天巧是放榜的日子,我闲着无趣,便想去街上逛逛,顺便看看那些登科的才子都是何许人也。”
孟氏对于那天的事记忆深刻。
“我那时还有几分聪明,总是自诩武将之女,出门从来只带一两个丫鬟,谁料那一日看胭脂上了瘾,不知不觉走到小巷里都未曾发现,你爹那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身边,吓得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惊慌之下,为了防止他再叫同伙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上看好的胭脂顺势就堵住了他的嘴。”
孟氏每每回忆起这个时候,还不禁发笑。
任箫yin也未曾想过,原来父亲,母亲年轻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可是越是如此对爹娘现在越来越渐行渐远的行为,他反倒更加不能理解。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任府的公子,新晋的探花郎,我和他是因为胭脂结缘,成婚那日,他宝贝似的给我捧了一盒胭脂,说是他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