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妍美人,陈景帝算不上难忘。
但……似乎独独钟爱菊花。
任箫yin直觉这件事情必然跟顾停玄有关系,但却三番五次的不好开口。
顾停玄察觉了身边人的疑虑,自嘲地叹了口气,给了任箫yin答案。
“听本官说七月八,你当时有所察觉。”
顾停玄的语气少见的有些沉寂。
任箫yin蹙眉,还是点点头“文书中记载,和皇帝有关且与七月八有关的,似乎只有婢女罗氏……”
不知为何,任箫yin竟然不想再说下去。
顾停玄倒是不在意,只是每每觉得陈景帝寝宫中的菊花总是讽刺的可笑:“她叫罗菊,原来是公中的婢子,后来也不知怎的成了圣恩,肚子里竟然带上了孩子。陛下的第一个孩子,甚至连皇后娘娘和宫中的众多人都不知道,陛下许诺过会给她名分,可谁让他只是想过清闲日子的女人,自然惶恐。”
任箫yin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叙述,反倒是像回忆,那件本来触之不及的事情,在他心里渐渐有了个底。
或许真的不应该相信陈景帝能当人。
“她生下孩子后三年就去世了,身子一直虚弱甚至无法哺育孩子,陛下也终究没给她名分,只是东躲西藏的把那孩子养了起来。”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连带着生母也让他难忘,此后便常常以菊花来纪念她。”
顾停玄叹息,眼中除了对陈景帝的厌恶,还有对罗氏的愤然,竟然能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自缢,倒还该说她是个有胆量的女子。
顾停玄说到最后,声音闷闷的,但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楚。
任箫yin也未曾落下一个字,一句音。
“我母亲,罗菊。”
作者有话要说:
我Cao,坦白了耶
在爸妈房间偷着更文的感觉太爽了(赤鸡)
大概预告一下,12月1日会开始写《君妾》,还是老规矩星期六不更。
如果我的肝允许我这么做的话,可能《陛下成双》也会开始写,不过就是个不超过60章小甜饼,具体的还要等我这本写完之后再做估量。
所以家人们给点儿收藏吧,给点儿评论吧我好寂寞。
依林阻
这可是个不得了大秘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大人竟然是皇帝的儿子,任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相信。
陈景帝时年不过知命之年,有一个临近而立的儿子也不奇怪,可那个人是顾停玄!
这么一来,先前顾停玄在朝上屡屡对皇帝不敬,陈景帝又是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之前还能理解成珍视贤才,现在看,说是父亲对儿子的补偿和纵容也理所当然。
任箫yin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对这个答案还是有些惊异,他避开顾停玄的视线,对别人“家事”这种问题还是有些不自在道:“下官……唐突。”
许是对他的敌意有几分消失,真正问出来却还是冒失。
毕竟这种事,实在是敏感。
以事论事,顾停玄对罗菊的印象并不深,也正如他所说,罗菊是在他尚未出襁褓之时自缢而亡,按理说牙都没长齐的孩子本不应该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认知,可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血缘之情让他清楚地明白什么是母亲,也让他清楚地感知到母亲是怎么一了百了的死在他面前的。
顾停玄从来不屑教这些东西给自己添堵,总归他孑然一身,上午没有高堂下没有少幼,了无牵挂,说出来反倒释然。
“本官今日既然与你诉说此事,便不会建你唐突,还不如趁着本官现下有兴致,早早问了,省的本官,日后闭口不言,你也悔不当初。”
确实,有些东西说多了就没意思了,任箫yin一口“万年定心茶”下肚,神色如常,但还是尽量避开霉点问道“下官想问,太傅大人十八岁之前是如何过的……陛下,他又做了什么?”
顾停玄没有马上回答,他静静打量着任箫yin疑惑的双眼,觉得那该是个滴水不漏的眸子,同理,人也是。
“自我两岁记事起,听说便是母亲在宫中的旧友在照顾我,竹南妃入宫那天,她将我带了出去。”
顾停玄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感情,也不能指望当时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有什么过多的杂念。
“出宫?”
只要不出京城,那不管藏在哪都是陈景帝的眼下,天涯海角又能往哪儿去?
顾停玄轻轻点了点头:“她家里还有夫婿,只不过在在军营中,日子过得也不好,也没法将我明目张胆的带回去,便和我一起在山林中住下。”
他说着突然笑出声,也不知是在笑他的母亲,还是在笑陈景帝,亦或是在嘲讽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