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对不起。”
不止一次地挑衅他,最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刚刚男人的话又让他想起今晨那些所作所为。
“耿樊绰,没有下次了。”
“嗯?什么'下次'?”
“出门不打招呼的'下次'。”
他忽然间想起来早餐后耿景回了房间,他在极度失望下浑浑噩噩地答应了屈敏的邀约,话也没留就离开了家。
但他也抓住了话语间的漏洞,询问道:“我打了招呼又能如何?您不是从来不关心我,消息发过去也不回的做派吗?”
车内后视镜里,樊绰捕捉到了一道深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他想转开视线,却又被吸引过去。
他沉默地看着耿景将车子开到某个小区楼下,打电话找人,小区的大门口出现了李睿的身影,走上前来和耿景换座,雪已经小了很多,耿景下车后就站在他这一侧的车窗前,将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浓稠的夜里,他看不清那是什么样的表情。
最终耿景也没有说多余的话便离开了,路灯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他的心里仿佛已经预感到了,这个年,耿景不会陪伴他度过了,他攥住颈子上系着的玉佩,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还洋溢在新年乐趣里的李睿系上安全带,转头微笑着对樊绰说:“小少爷,新年快乐呀。”
却看见了樊绰满脸的泪水。
第10章 延迟
又一场噩梦惊醒,梦里那双Yin鸷里带了几分戏谑的眼,像是要置他于死地,下一秒却又将他抱起来,温柔地诉说着他真美这一类的字眼。
那日窒息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梦里那男人的轮廓模糊,但皮带的质地让他感到熟稔,冰凉的铁链,被束缚时的压抑与对陌生事物隐隐的兴奋。
他不知道耿景要将他带向何方,无论男人做了些什么,是勒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讲话直到快要窒息,还是风雪里关上大门,拥他入怀,温热的鼻息烫得他脸红,主动的示好让樊绰有些不知所措。
梦醒后,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艰难地翻了个身,他的裤裆里一片shi黏,不似春梦却胜似春梦。
男人的离开让他重新审度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父子间的渴求关注,还是又多了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起床换了内裤,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尝试着去了解男人所说的群体,之前不是没有在学校的流言蜚语中听说过同性恋这个词,从字面上理解,它意味着相同性别之间的爱情。
网页浏览了很多,甚至让他明白了什么是调教,正如男人那天对自己所做的,不过在SM的圈子里,更过分的比比皆是。
几次,樊绰都恶心地想吐出来,他忍着看完贴子,心想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现在他明白了,可能男人说的话并不是在威胁他,只是在阐述一个基本的事实,如果不听话,男人或许会将他变成一条狗,一条只会依附于他才能生存下去的狗。
还有他平日里那些自认为没有任何心眼的亲近性行为,在对于情侣,尤其是像耿景这样的同性恋,并且是,罔顾人lun道德的耿景来说,举手投足间都是引诱。
难怪男人十分恼怒。
接下来几天,他在天涯论坛上看到了很多同性恋人群的自述,他们就和正常人类一样,会谈恋爱,会亲吻,会做爱,会面对家庭的狂风暴雨,依旧会对生活抱有希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编的故事,那样温柔的笔触让樊绰在深夜潸然泪下。
他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想着,也许以后,自己会有一个男妈妈,但他不想对着一个,四肢都不健全,常年被捆绑在笼子里,被人拔了舌头只能从急促呼吸的胸腔里发出嗬嗬的颤音的,丧失了尊严的男性,喊妈妈这样的字眼。
这违背了自己想让家庭和谐美满的初衷。
优秀的男人身边从来都不会缺少伴侣,这是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想要和老总合作的人,总会送人到老总床上以打通关系。
但接踵而来的会有各式各样的性病,耿景应该会很有分寸地做了防护措施吧?
他这样黑白颠倒地过日子,身体迅速地瘦了下去,开学时屈敏见到他,都惊呼:“你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啊?人家别的男孩子都趁着假期增肌,你从吃不饱穿不暖的叙利亚回来的吧?”
“想什么呢?”樊绰收拾了刚刚发的新课本,班主任肖老师在台上开着班会,总结过去半年,畅想未来的两年半,而他一边用耳朵听,一边做着新学期计划。
小女孩在他身边小声地唧唧喳喳,迫切想要了解有关樊绰父亲的一切消息,樊绰不太想说,被撒娇的屈敏搞得没有办法,最终挑挑拣拣地说了几句:“他叫耿景,是我爸爸,我是单亲家庭,其他的我也不怎么了解。”
“啊……那你是和你妈妈姓吗?”
“不是,我有大名,叫耿樊绰。”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樊绰的音色明显柔了下来,仿佛在刻意学着那夜里,意识模糊不清,却依旧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