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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火隐隐燃着,也只能照亮方寸之地,偌大的乾合殿隐没在黑黢黢的暮色里,漫长的夜无际无边。
建章帝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却仍旧端坐在偏殿正中的枣色翅花椅之上,面色如水,望着底下跪着的人。二人如此这般,也已经相对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除了偶有内廷的人来过十数次通往信函时,建章帝会有所回应,剩余时间里,两个人均是彼此沉默以对。
此刻刚过子牌时分,忽听外面说话声音:“陛下,大事已定。”
面前的人几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被建章帝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只是朗声道:“进来答话。”
门外正是被朝野上下呼为“内相”的内廷总领太监张延鹤,听见建章帝唤他,才进了偏殿,看了看跪在建章帝面前的人,方在建章帝跟前跪下,道:
“先时作乱之人,已尽数为千牛卫控制,涉事的叛臣贼子均已归案,不过……”说到这里,张延鹤略微停顿,才道:“宗行正畏罪自尽了。”
此言一出,本来一直直挺挺跪着的那人猛烈的摇晃了一下,开口说话时嗓音已嘶哑至极:“皇上……罪臣一家,大逆不道,死有余辜,还……”
话未说完,建章帝已冷冷开口,道:“宗侯爷,难道还要开口,要朕宽恕你的家人么?”说着,建章帝走下方椅,站到宗怀修面前,“怀修,朕让你私下相见,无需跪拜,你也忘了?”
宗怀修身躯一震,脸上已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双拳紧握,低下头去不敢看建章帝。建章帝双目却一直盯着宗怀修,再开口却是对张延鹤道:“让外廷会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卯时中到宗宁殿候旨,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群逆贼,现在就传旨,让他们用这几个时辰好好想想。”
张延鹤应了一声,躬身退下,合上了偏殿的大门,心知建章帝必然要与宗怀修有一番对谈,不欲外人撞见,便也屏退了正殿的服侍,只留两个小太监在乾合殿外听宣。
建章帝走到龙书案前,斟了杯酒,又走到宗怀修面前,俯下身来送到他唇边,宗怀修看着眼前的酒杯,双手接过来一饮而尽,却还不敢将目光放在建章帝身上。
建章帝仍旧俯着身子,只是头低得更深,几乎贴着宗怀修的耳朵,低声道:“怀修,你要杀我么?”
宗怀修闻言,似乎这一天一夜的对峙终于让他崩溃,眼泪从他双眼之中开始下落,便再已止不住,建章帝冷笑一声,抬手捏住宗怀修的喉咙,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按到了旁边的大柱之上,目光灼灼直视着宗怀修狼狈的脸,再开口仍旧是低沉的声音,却已经有力得多:“我问你话呢,你哭什么,你要杀我么?”
此刻宗怀修一身武功已经尽数散去,哪里还能逃得脱建章帝的禁锢,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摇头,建章帝掐在他脖颈上的手好似已经用了最大的克制力,没有直接扼下去,却随即向下狠命一拽,将宗怀修身上长华侯爷的朝服拉扯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建章帝犹不满足,双手齐上将宗怀修上身的亵衣也撕作两半,落在脚边,宗怀修赤裸的胸膛一览无余,随着情绪的变化上下起伏着,建章帝已经怒极,欺身上去按着宗怀修,一口狠狠咬在他赤裸的肩头之上,随即品尝到了血ye的甜腥。
宗怀修吃痛闷哼一声,心中却是一片异样,肩头的疼痛似乎反而让他心中的剧痛缓解不少,建章帝还死死地咬着他,宗怀修的双手反而将建章帝搂在怀中,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施虐,半是疼痛半是呻yin,竟偏着头在建章帝耳垂上一舔。感受到对方的回应,建章帝愣了片刻,随即抬头吻上宗怀修的双唇,宗怀修亦深深回应,不顾肩头仍在流血,与建章帝唇齿相接,血腥味在彼此彼此唇舌之间蔓延,更勾出二人情欲癫狂。
二人此时均已情动,唇舌不分彼此纠缠在一起,贪婪着吞下对方的津ye,不断索取对方的回应,片刻唇分,只听宗怀修还带着哭腔,低低呢喃建章帝的字:“长风,长风……”
建章帝容彰三年前继位以后,“长风”二字几乎便听不到了,若是听到,多半是出自眼前这位长华侯爷口中,建章帝从满腹愤懑恼怒中,似乎又想起许多个夜晚,两个少年在黑夜中摸索探求着对方的身体,一遍遍的抚慰欢爱,在临到高chao之时,宗怀修总会用最好听的声音喊着“长风”……
建章帝容彰一生几经起落,终究登基大宝,少不了“长华侯爷”宗怀修和“大将军王”项若明的鼎力相助,外人只道此三人同出大学士颜平门下,自幼学艺感情甚笃,却不知私下里竟是如此这般旖旎情致。
须臾之间,二人唇分,互相对视。宗怀修半是柔情半是哀叹,望着容彰俊朗的容颜,却不知说些什么,二人身躯交叠之处,尘根都已肿胀炙热,互相角力顶着对方,容彰半拉半拽,二人从偏殿一路纠缠进了后殿。
二人衣衫早就尽数褪尽,倒在暖榻之上赤身相拥,却是轮到宗怀修主动俯身吻住容彰的薄唇,手掌自容彰肩头游走,一路向下摸到容彰胸前ru珠,揉搓了几下,低下头一口将容彰左边rou粒含在口中,不住用舌尖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