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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清林打电话让言殊回去一趟,说是自己那个不孝儿子回来了,一家人吃个饭。
言殊感觉自己满身疲惫,也不去实验室,向虞荔请了假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吊灯上有点灰尘,他思考要不要去擦。如果是擦了吊灯,灰尘落在床上,床单也要脏。就像昨天一样。
他和自己学生的事,那些癫狂,就好像吊灯上面的灰尘,只要不擦,就不怎么会掉到床上,他还能好好地照着房间照着床。纪清林就像那张床,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停留在这里,一切伤痛到这里戛然而止。他还能好好看着纪清林,就像蒙尘的灯,虽然没有以前那么亮,但是还在照着,不仔细观察不会发现其中的裂缝。
只是,灰尘本身并不是肮脏,只是一种物质,灯只是被蒙上了了而已。人就不一样了……
他还没明白自己和学生的那场性应该被如何定义,到底是强jian,还是偷情。
不对!偷情太过于暧昧与好听。言殊想起了一个词,那个词仿佛一根生着倒刺的钩子,穿过他的胆,串着他的心,固定到他心尖上。疼痛伴随着苦水让他的嘴唇发白。
那个词,叫做合jian……
整场性是被强迫的,明明应该是强jian。可是言殊无法否认,他心里对纪天川有依恋,因为从小到大,没人明确表达过,对他那里的喜欢。
哪怕是相依为命的父亲,也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父亲好像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想体贴他,又觉得到底是男孩子,应该有历练。可是到底,还是天然存在父亲对女儿的避嫌,而且还加上了天然对男孩子的疏远。
父亲去世后,言殊连遮风挡雨的家都没了,直到遇到纪清林。
言殊想纪清林想得有点心绞痛,他可以欺瞒所有人,但是他就是不想欺瞒纪清林。纪清林是特别的,他给了言殊想要的,所有来自长辈的照拂与关爱……
言殊在床上躺倒下午,才起身拾掇自己。又觉得需要给刚见面的人一份见面礼,叹了口气,给自己泡了杯葡萄糖水,去商场给自己的便宜儿子买了条领带,这才坐了公交去纪家的别墅。
进了客厅,言殊换了鞋,看到客厅有个年轻的男孩和纪清林面对面坐着,看着男孩的背影,估计约摸就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纪清林的表情还有点严肃,见到刚进门的言殊缓和了一点。
言殊见到自己的便宜儿子跟自己应该差不多大突然有了几分尴尬,下意识就想跑,心里开始焦虑,总担心这个男孩误会自己是纪清林的小三上位,虽然他并没有。言殊强迫着自己对着纪清林笑了笑,说:“纪先生,我回来了。”
纪清林点了点头,踢了儿子一脚,说:“还不叫你母亲。”
那个人嗤笑了一声,回过头看了言殊一眼,有瞬间的愣神,须臾,神色又轻佻了起来:“哟,小妈好呀。”
言殊看到那个人的脸,整个人的血ye仿佛被抽干了一样。铺天盖地的恐惧冲刷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他堪堪稳住了自己,僵硬地说:“你好……”
纪清林一下子就感觉到这两人氛围不对,看着言殊的神色,顿时就知道自己儿子对自己妻子没有干什么好事。但是面色上丝毫不显,好像什么都没发觉似的,又踢了纪天川一脚,骂道:“不知道跟你母亲介绍一下你自己!”
纪天川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说:“昨天虞老头就带我见过了,只是不知道是小妈,不然……”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接着说,“不然就客气点了,你说对吧,小妈。”
纪清林听了这话,直接就确定了这两人一定有事情,顾念着言殊,依旧装不知道,刚助理还跟他说需要开了线上会议确定一些事情。纪清林打算解决完公司的事情,把自己儿子叫到书房问清楚。因此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教训纪天川:“我先去书房处理事情。你给我对你母亲尊重点,不然这么大了我照样揍你。”说着就走了。
言殊紧张地看着纪清林上了楼,关上了门,瞬间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纪天川笑盈盈地搀起言殊,说:“原来是自家人。”又看着言殊提着袋子,还体贴地接过,说:“哎,小妈还挺疼我,还给我带了见面礼。”
话音刚落,纪天川就凑到言殊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小妈疼我,我以后一定Cao得更用力点。”
听了这话,言殊像是被毒蛇咬了似的,直接就退出了老远,眼里都是恐惧。
纪天川也不恼,径自在沙发上坐下,还招呼言殊过来坐,还状似无意地对着言殊摇了摇手机。
他在提醒自己手上还有自己的照片。言殊顷刻间就明白了纪天川的意思,脚步沉重地走到纪天川身旁坐下,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纪天川殷勤地伺候他,又给他倒茶又给他剥橘子。
保姆陈姨刚巧送甜点出来,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说:“少爷出去这么多年到底是懂事了。”
纪天川很懂事的样子,抬起头笑眯眯地回道:“必须懂事,毕竟纪清林给我娶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