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征正左思右想着怎么才能把话说好听些。
一听到房外遥信来禀,就眼疾手快地把那木匣子里的东西揣到了交领里,又飞鸽传书给卿怜雪,告知他这件事情,让他来一趟。
燕家将军府地下一直有个地牢,是上面传下来的,燕征去的少,但里面的刑罚家中却一个不落的给他讲的清清楚楚。
他把鲁子豫抓来,也给足了面子,是把地牢里的东西都焕然一新过的。
卿怜雪是坐着最廉价狭小的马车来的,主要是不能引人注目。
他们汇合后才一齐进了这地牢。
二人在地牢入口顿住,还没到关着的人面前,里面就传来了啼哭声,是鲁子豫。
“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传来几声啜泣声,音色一变,又是愤恨的声音,“燕狗,你别想好过!!我要咒你断子绝孙,我咒你胯下无用,我咒你…咒你以后的媳妇是潘金莲,咒你像ji子一样被上……!”
卿怜雪撇过脸来看着身边的人,面色都布满了Yin沉,他提起宽大的衣袂袖角置在鼻尖,肩膀在轻微抖着。
燕征沉了一口气,假意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卿怜雪的持续的笑意,“这小子口气不小,满嘴的胡言秽语。”
他就知道卿怜雪在笑他!
卿怜雪端正起姿态来,恢复常态。
几人的步伐响彻在牢道中的板石砖上,嗤哒作响。
鲁子豫察觉到有人来,蓦地不再委屈,连忙用袖子擦掉眼泪,耸了耸鼻子,站起身来,“我再说一遍,快点…把本少爷放出去!不然,不然真有你们好看的!”
几盏烛火照透这一方地界,将人的样貌也照的通透清晰。
鲁子豫瞧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他记性好,这二人是谁他知道!燕征或许还能拜托家中施与些小惩戒,可丞相后面是皇帝……等等,难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他鞠躬作揖,结巴道:“参……参见卿丞相!”
芳华遥信各执来一把椅座给自家主子,双方坐下。
“今日请鲁少公子来,也谈谈话,不是什么大事。”卿怜雪道,“至后也只需你与万公子的事做出个罪状来。”
罪状!看来还真是……真是皇上的意思!
那可怎么办,他,他也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呀……!
鲁子豫思前想后,眨巴着双无辜的眼道:“卿丞相,我、在下,不,草民…咳,草民没做什么罪呀…”
这副模样不像是说假话,卿怜雪疑虑着:“妙三娘你可还记得。”
鲁子豫小声道:“啊?哪个…我不知道呀……”
燕征插了句话,“纺织女工,不戴簪花不配耳饰,样貌温婉。”
女子爱簪花,更是爱配耳饰,这么一解释倒确实将范围一瞬缩小来。
鲁子豫将指骨抵在唇上,循着这个描述思索着,骤然拍掌道:“啊,我记起来了!她是我从柳东秋那买来的,花了一万两银子。性子很烈,我只是想…想玩玩,我有什么错…她,我不就让她舒服了三日嘛……”
四道目光直直地刺向他,不带丝毫掩饰,像是四柄锋利的利刃,又迅利又疾猛。
鲁子豫又慌忙解释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呀,我从来不弄死人的,我只是在治…治病!你们要是想把她要回去,就去世昌兄那要吧!她早就被世昌兄要去了!”
燕征双手环胸,心想着,看来这鲁子豫还不知道妙三娘已经死了。
卿怜雪蹙眉,却越发疑惑,他一掌拍到椅座扶手上,质问道:“你说要治病?这天底下还有什么病是要靠一个弱女子被苦苦折磨的惨状来治的!”
这一掌拍发出闷响,语气中透着微怒,在静谧无人的地牢中更是响亮。
“呜,你别凶我…我是更难过的,”鲁子豫被这声都震得浑身一颤,眼中浸满了远山云雾,他瘪着嘴,指着芳华遥信道,“你先让他们出去好不好?”
卿怜雪摆了摆手,二人退了下去。
鲁子豫这才喃喃道:“我,我阳事不举…”
“你倒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燕征盯着他道,“鲁茂申就教出来你这么个儿子!找什么大夫治不好?偏要找着这些歪门邪道的土方子,那你说说,你做这事多久了,有一分效果没有?”
鲁子豫这么一想,确实是从来没一分疗效。
燕征这么一说,像是把他扒了个干净,毫无隐私地袒露在人面前,他小声嘟囔道:“没有…”
卿怜雪指着人道:“你也知道没有!鲁茂申胆子小,你胆子倒不小,在万世昌身边为虎作伥。你是京中的金玉少爷,哪怕是寻遍天下,要什么样的大夫找不到。”
“那我也不能挂着阳事不举的头名去寻名医啊!”
卿怜雪看着他都有些冒火,“你就不知道换个名头?”
对呀!他怎么就没想到换个名头挂上去寻名医呢!
鲁子豫被点醒了,困惑他多年的男事密辛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束微弱的灯火,那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