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征被皇帝冷落许久,而下属严复明却步步升迁。
他府上幕僚有四,还有一个被他救了命的聪明文人黄章甫。
其中有一幕僚名叫韩森,与黄章甫一齐搜集了众多卿怜雪贪污和叛国的证据。
铁证如山,这笔墨更是血汗,一笔一划皆是控诉卿怜雪此人人面兽心,更是丧心病狂如此。
燕征早在八年前初次见此人之时,便对这相貌带媚之人厌恶非凡,如嫌恶鼠。
他与卿怜雪相对,便处处你争我吵,未有过平心静气交谈之举。
他燕征身为武将,保家卫国。燕门一家更是皆为忠贞烈士,丧身为国。
这卿怜雪,竟然叛国?怎么不令人发指!
于,在韩森、黄章甫之辅,书下痛快墨迹,又唤忠于燕氏那几位文武官联名上书。
其结果却是石沉大海,一丝波澜也无。
这武帝如同未收奏折,闭口不谈贬谪丞相之事,甚广为人知、大肆于宫中办这叛贼之生宴。
竟也与他也递这一封生宴请柬!
倒真是讽刺入骨!
让他一个忠心耿耿爱国之将去与这叛国之贼庆生?
他何须思索,已然是全数断定皇帝已被这蛇蝎之人蛊惑了心智。
既然来请,他倒是要看看这叛贼葫芦之中卖的是什么迷魂药!
*
这御花园修葺地焕然一新,一席一坐皆无旁人,燕征倒是知道这卿丞相不爱热闹,想来现下还真是又要排场,又要冷清,竟如此大费周章。
尽头席位上座着武云逸,燕征身拜道:“参见皇上。”
武云逸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貌似龙颜欢悦,始终是和气般的笑涔涔。
他本想提醒武云逸不要过多把心思放在卿怜雪身上,再当面状告卿怜雪一次。
随着礼仪太监恭恭敬敬地尖着声音嚷教了一句:“卿丞相到——”
他没机会说出口。
二人扭头看去,正是卿怜雪。
这人身姿轻曼,却走得端正,以薄唇冷淡有礼道:“参见皇上。”
武云逸瞧着他着的是一身冰蓝绸缎锦服,未着他手送,却未露一丝不悦。
起身便要去扶卿怜雪,却又被卿怜雪不动声色回避。
武云逸笑意凝固一刹:“怜雪快起身坐,今日你才是寿星。”
“臣,谢皇上。”卿怜雪垂眸点头,又觑向燕征。
这一觑,却正好和燕征四目相接。
卿怜雪不顾对方威胁里带着蔑视的眼神,坐于燕征身侧。
燕征仍旧一如往常,一向直来直往,眼中从不隐藏厌恶。
他还记着以往燕征主动近他身侧,俯他耳语。
他满心喜悦,心如小鹿。
而后听见燕征轻蔑语道:“你究竟爬了多少床才到此地步?”
便彻底将他的心从云端推下了暗不见底的深渊。
武云逸上座,本想令卿怜雪坐至身旁,可卿怜雪自然择位而座,没有让人再换的道理。
他拍了拍手,一波又一波的婢女提着菜品上来,每一道菜都是用Jing美的琉璃盏装盛,既显得盛重又看着金贵,婢女们放完即刻就退了出去。
卿怜雪爱吃糕点,这菜品大多是江南的糕点,既Jing致又美味。
皇帝贴身太监清禄端着上好御酒,恭敬与三人斟酒。
卿怜雪倒没动筷,手置双膝,腰身挺直,好不容易嘴角扬起点笑来:“既是臣的生辰宴,皇上怎么请了这么个莽夫来?”
他生得好看,语调也轻柔,听着还有些埋怨的意思。
武云逸未答,燕征就呵声抢着回了一句:“丞相大人的宴会与天同庆,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自然想来瞧瞧。”
卿怜雪不禁要给燕征抚掌叫好。
这可真是好一个与天同庆,这个词且不说能否相言。算是要说,也无论如何非他丞相之位得以匹配。
燕征与他骂了这么几年,算是有进步,倒是越发牙尖嘴利起来了。
卿怜雪端起了桌上的金樽,抿了一口,笑出了声,讽刺道:“都说燕将军厉害,的确连自知之明也胜人一成。凡夫与俗子一词,般配,般配。”
这酒有些烈,估计皇帝是拿的军营里的酒,卿怜雪喉咙辣的厉害,不想再多说
燕征被堵的有些气:“你!”
“你们二人还是这般,一见面就要打起来的架势。”武云逸制止二人再闹下去。
二人这般吵闹算不得小风波,乃是常事。
武云逸又与卿怜雪意有所指道:“朕请燕将军来,还得给你送礼。”
“燕征啊,你还记不记得……”武云逸拿起了金樽酒盏,笑着跟燕征碰杯。
这二人叨叨着以往的往事,战事。
两人皆是喜笑颜开,碰了一杯又一杯,亦知卿怜雪不爱闲谈。
也毫不介意寿星旁听。
卿怜雪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