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二营官兵和其他部门的军官,陆续登门拜年。
孙咫旸亲自送来素饺子,然后同各部一把手去团拜。忙活至中午,他又回到沈清和的住所,并且带来一位稀客——顾淮安。
顾上校没成家,每年都有军官请他去家里做客,但他不喜欢应酬,极少应邀。这次,不知孙营长说了什么,竟把这尊冰雕似的大佛请了来。为此,沈少校夫妇顿感意外。
孙咫旸笑道:“你们猜,我跟顾团怎么说的?”
沈清和好奇地看着他。顾淮安偷偷看千夜,与对方眼神撞到一起,又默契的错开。
孙营长说:“我说,嫂子做了一手好菜,比食堂好吃一百倍。就把顾团请来了!”
沈清和笑骂,“说的跟你吃过似的。”
孙咫旸:“不是你经常夸嫂子厨艺好吗?”
千夜不想与他们周旋,直接进了厨房。没多大一会,孙营长进来帮忙择菜。
千夜:“你别进来,我自己就行。”
孙咫旸停下动作,诚恳地说:“嫂子,想必你也知道我跟老沈的事……”
千夜没想到他会同自己说这些,“你想说什么?”
孙咫旸:“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老沈……”
千夜:“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她忽然话锋一转,“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了。”
孙咫旸:“我喜欢老沈很多年了,但他不知道。我看着他娶了你,也是真心祝福你们。”
千夜沉下脸,“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我不想听你们的感情经历。”
孙咫旸:“嗯,我不说了。我就是……郑重跟你道个歉。”
千夜:“你让他赶紧跟我离婚就行。”
孙咫旸:“他之前关你禁闭,真是气糊涂了!”
千夜:“行了,我知道了。”
孙咫旸:“嫂子,我再说最后一句话。”
千夜:“我承受不了你这句‘嫂子’!”
孙咫旸:“那我叫你姐吧!姐,老沈这些年真的不容易,他一腔热血都给了部队。不要毁了他,行吗?等他安稳生下孩子,你们和平分手。他也绝不会为难你!”
客厅里的沈清和与顾淮安,随便聊了几句,就冷场了,沈少校打开电视,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沈清和喊孙咫旸,他要去厕所。孙营长从厨房出来,推着轮椅进了卫生间。
顾上校起身,先去沈清和的卧室转了一圈,又踱步到厨房。
千夜见是他,便说:“午饭一会就好。”
顾上校凑近千夜,“下午带你出去转转。”
千夜正好觉得压抑,随即点点头。
中午,四个人围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只有孙咫旸一个人喝酒,一个孕夫,一个老胃病,还有一个千夜不愿意陪他喝。
席间,孙咫旸谈笑风生,顾上校偶尔应和。沈清和留意他与千夜之间的互动,越看越觉得有问题。他现在就怕他们没事儿,双方都犯错了,就谁也别指责谁。
饭后不久,顾上校告辞。又过了一小时,千夜说和军嫂团约好去唱歌,也出门了。
千夜走出家属宿舍区,远远看到顾上校的车等在路边。新年伊始,除了日常执勤,生活区与Cao练区的衔接处没什么人经过。
千夜上车,顾淮安带她翻山越岭,一路上了山。
千夜:“要带我去哪?”
顾上校平时不怎么笑,他尽量让自己不那么面瘫,声音柔和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千夜:“昨晚,沈清和对我说,他同意离婚。”
顾上校一个急刹车,俩人向前晃了一下,他扭头看向她。
千夜:“小心开车……但是他有条件。”
顾上校继续启动汽车,心想:就知道不会轻易同意。
千夜:“一是等他生下孩子,二是他升中校的批文下来。”
顾上校皱了皱眉,“生完孩子,还有哺ru期。《婚姻法》规定,生育一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另一方不得提出离婚。”
千夜愣住,主动权仍旧在沈清和手中。
顾上校:“这根本就是不平等条约!他是过错方,凭什么让你等他升职生孩子?他自己占尽先机。我看孙咫旸今天在你家很自在,好像他才是主人!”
千夜:“他今天开始搬过来照顾沈清和……”
顾上校气得砸了下方向盘。
千夜:“他上午进厨房,跟我道歉。”
顾上校:“他可真有脸!这点心机没用在战场,全用在怎么欺负女人上了!”
千夜咬着唇不说话。
顾淮安也清楚,如果孙咫旸不来,沈清和临产加上腿伤,就要千夜伺候他的起居。他现在当然不愿意千夜再碰沈少校,但孙咫旸堂而皇之住进来,又觉得这事办得十分下作。
顾上校喘了口气,“我把摄像头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