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响起快步上楼的脚步声,郑福昌伸头一看,是林朗。
“罗法医,你等一等,我已经根据现场实验测量出的距离数据得出了第一分析。”
脚步一顿,罗文回眸,林朗已来到眼前,从后者手中接过分析数据资料,他简单翻看过,摇头道:“被害人不是死于自杀,你通过实验给出的分析不对。”
林朗反驳道:“罗法医,虽然我很佩服您的工作能力,但您到现场不过十几分钟时间,是如何得知死者属于他杀?凶手又是如何将老人从她家阳台推下来的?”
太阳xue有些跳痛,用手按了按,罗文推了推眼镜,“凶手不是在现场做的案,严格来说……”
思考无果间,他的话语顿了下来。
林朗焦急追问道:“罗法医,为何不把话说完?”
罗文没回答,转身上楼,踩着楼梯,继续思考——
这个“严格来说”指的究竟是什么,想必到了现场便会知晓。
……
命案现场与上次来时的变化很大,戴上鞋套,罗文开始仔细勘察现场,这里实在太干净了,很明显在不久之前刚被人Jing心打扫过。
地板上,痕检小组扫出来的足印很清晰,从尺寸大小来看属于女性,刚才粗略留意了一下陈艺芳所穿的鞋码,这些脚印,应该是她生前留下的。
死者回到家,难道就是为了跳楼?
既然已经决定结束生命,又为何一定要将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
再者,死者为何一定要回到家里跳楼?
身后的喘息声很重,罗文回眸,门口站着林朗,这个人很年轻,年轻人总是容易犯一些错误。
“罗法医,我又根据测量距离计算了一下,死者是自行跳楼的没错,请你将刚才的话解释清楚。”
罗文的笑声很低,还没等他开口,电话先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罗文的嘴角有些微抽,这最令人头疼的事情,终是躲不过去。
按下接听键,先听到的是李平顺的语重心长,资深法医洞悉能力极强,他决定跳过这些无谓的话直接说重点——
“头儿,我会好好带新人的,您老放心。”
对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李平顺更加语重心长:“你带新人归带新人,可千万别把你的那些破习惯也一并带给新人了……呃,我的意思是你不服从安排的破习惯,不是说你……你的那……林朗是个好苗子,科里准备送他去国外深造两年。”
罗文没有计较李平顺的话,他看了一眼林朗,也沉默了。
国外深造的机会科里本来属意的人是罗文,可是被他毫不犹豫推掉了,尽管他很想去,可时间不允许。
误解罗文沉默的原因,李平顺也沉默了,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安慰罗文,可……
深夜的鉴证科比刑侦大队安静得多,只剩几名留下加班的检验师,这时从李平顺的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怒吼——
“罗文!你小子敢挂老子的电话?!混蛋!”
……
“阿嚏!”
接过林朗递过来的面纸,罗文很无奈。
“罗法医,注意身体。”
“没什么,估计是被人骂了。”
“罗法医,身为执法者,不应该迷信。感冒了就是感冒了,或者是鼻腔因气流突然灌入而引发的喷嚏,或者是……”
摆摆手打断林朗的阔论,罗文显得更无奈:“林朗,对于现场的环境证据你怎么看?”
听罗文这么说,林朗弯腰看着足印,道:“这些脚印应该属于死者陈艺芳一个人的,她回到家触景生情,然后越想心里越难过。”
站起身指着阳台门旁边的写字台,他继续道:“放置王小刚遗像的相框上,痕检小组扫出来的两枚指纹,经鉴定也是陈艺芳的,她一定是看见自己儿子生前的照片,越想越激动,然后就……”
话到这里,再次被罗文摆手打断。
“激动?你仔细看看这些足迹,每一步的距离都一样,这是一个激动的人能够保持的?一个十分激动的老人,会如此有条理的将整套房子清洁一遍?”
语罢,罗文同样指着王小刚的照片,继续道:“按照亲人之间血浓于水的感情,陈艺芳感怀自己的儿子,她拿起照片为何不抹去上面的浮灰?就我个人来看,如果是我……”
罗文的话,停了下来。
如果是他,死的如果是他至亲的人,还死得那么惨,那他一定会反复摩挲照片上那人面容,更不允许那人的照片蒙尘。
至亲的人……他至亲的人,只有一个。
只是这个人……
心口骤然传来的抽痛,令罗文的身形有些摇晃。
早已来到现场听他分析案情的郑福昌反应极快,扶住罗文肩头,老胖一脸关切:“你是不是又难受了?不然我送你……”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
“什么?”
“没什么,我……老郑,我去打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