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再次响起的追问出卖陈睿风的紧张与惶恐:“罗文,你相信么?你就是我想要与之相守一生的那个人。”
“陈睿风,你还记得我发现……”
“你发现什么?”
罗文的问题没问完,被陈睿风的反问打断。
他本想问的是对方是否还记得他发现徐彤与姚倩玉当晚的事,他问的动因乃在事后陈睿风将他带到办公室的细节,而对方之所以打断他,并且还是在两人近乎“相认”的情境之下,只能说明陈睿风真的紧张。
罗文可以确定陈睿风此刻的这种紧张,与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关。
他选择抛开与案情有关的一切,平息自己呼吸,扭头看着陈睿风,慢道:“我发现当晚你为我检查的时候,我在没有戴眼镜的情况下依然觉得能够看得清你的这双眼睛,那时我很困惑。”
陈睿风没回答这个问题,坐在罗文身边,他等着罗文自行道出答案。
究竟是感情的审判还是案情的审判,此一刻,陈睿风忽然觉得疲倦,既疲倦又两难,他很想告诉罗文一切,很想跟罗文一起离开这里,可惜,时机未到。
罗文主动靠近陈睿风,将语速放得更慢——
“酒醉后,人类的记忆会变得十分有趣,有人称之为断片。简单来说,醉后人类看到的景象只会存储在脑中某个角落,成为断层记忆链。当他清醒后,如果没有见到相同的人和物或者是景,如果没有人刻意去提醒他,那么属于那个人的断层记忆便会永远无法衔接。当然,这是针对一部分普通人的表象解释。对于我来说,则有另一种解释,你想听么?”
陈睿风点了点头,牵起罗文因揍他泛起淤青的手轻缓按揉。
“我最近接触到一个案子,死者是生物遗传基因院士,通过这个案子,我感受到一个名为将思维带入视野的心理状态,用在犯案凶手的身上,我会将之诠释为犯罪心理学。你的这双眼睛,或许我曾经喝醉时见过,所以你所说的那些,除了最后那句鬼扯淡的相守一生以外,我都相信。下面请你告诉我,那些过程。”
陈睿风眼中的光辉一瞬熄灭,罗文不会跟他离开,甚至待案情明朗化之后,对方也不会跟他离开。
罗文不相信他的感情,那会不会也不相信他在所有案件中的身份。
将罗文的手松开,陈睿风冷着脸伸出手去,依次指了指当晚侵犯罗文身体几个部位的顺序,不管是交代问题的态度还是所用词汇,在罗文听来皆十分恶劣——
好在过程尚算完整。
“那晚我在酒吧消遣,发现呆坐在角落喝闷酒形似失恋的你,后来出于人道主义,我怕你自杀或者砸人家玻璃便开车跟着你,当你这只大法医做出疑似当街小解不雅观举动时我及时出现,后来你上了我的车,上了我的家,最后还勾引我,所以被我上了——交代完毕。”
交代完毕之后,陈睿风迅速挪开手术盘,内里器械不管是罗文要在羞愤下用来自戳,还是要就地活体解剖了他,都十分趁手。
瞄了一眼像是陷入思考的罗文,陈睿风将手术盘端起,再次远离几分。
身边人的小动作没有令罗文分心,他在回忆往事,来填补自己的空白。
从出生有了记忆到现在,他只喝过两次酒。
除了唐伟一案中在夜市与郑福昌吃饭的那次以外,另一次,在三年前。
那一夜,他刚得知自己得了脑癌;
那一夜,他喝完酒之后在街灯下神游;
那一夜,他还不知道身边这人的名字;
那一夜,罗文称呼硬性侵犯他的那个人——混蛋先生。
……
风,很轻柔。
漫步在街头,带着刚刚在酒吧喝到微醺的酒意,罗文踏着静静的夜,抛开他人生的论证点,抛开一切,无主神游。
靠在街灯下点燃一支烟,有辆车一直跟着他,从出酒吧的时候便跟着他,罗文知道。
此时车子停下,司机放下车窗,道出的声线很温和:“借个火。”
莫名情绪令罗文将口袋里的钱夹与电话掏出丢进垃圾桶,却唯独留下了手中一直拿着的验身报告,拉开车门将报告丢进车里,最后连他自己一并丢了进去,斜身躺下,他只道二字:“开车。”
驾驶位的人从罗文手中取走抽了一半的烟放进嘴里,起步,卷尘而去。
……
房间十分昏暗,一路走来,罗文不曾看过身边人面容,直到进了房间,上好的红酒递过来,他拔去瓶塞,拒绝递过来的酒杯,仰头灌下。
来不及喝进去顺延脖颈而下的那些酒ye,被正在亲吻他的那人点滴舔去。
衬衫的衣扣被解开,罗文能够感觉到,温热唇角已进攻到胸前,他扯着对方衣领将其拉近,含着红酒对上那人的嘴哺了进去。
唇齿间的碰撞过后,两人近乎撕咬,腥甜混合着红酒,反复考验着彼此间最后一丝底线。
被放倒在沙发,当腰带被眼前人解开之时,罗文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