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地撇开眼,他垂眸一笑,“大人不气了?”
这一垂眸同样极勾人。
明知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个来回,视线停在他那双垂着的眼眸上,坏心眼地一笑,声音压低了,混着一点不明的沙哑,
“我路上看见了朵小白花儿,蔫的垂头丧气,瞧着可爱的很,你说怎么办呢?嗯?”
听了这个暗喻。容问半抬眼皮,再也克制不住,眼神藤藤蔓蔓的缠过来,带了笑意,心软的不像话,连带着声音都有几分四月春的chaoshi和暖意,低的暧昧,
“……大人喜欢是他的荣幸,不如掘回去,种在恶神殿,日日瞧着。我想他心中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他眼璀璨如星辰,带了朦朦胧胧的薄雾,眼角眉梢都在笑,足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媚。媚却丝毫没有女子的柔弱之感。
嗓音低沉温柔,被春水浸足了,催发出万千春意……任谁见了这幅场景心尖都要颤两颤。
于是明知心尖毫无例外的颤了两颤,心道,这个人不愧是狐狸,对得起他这幅勾魂摄魄的好模样。
他强自镇定,笑着斜睨容问,“哦?美人当配金玉高台,花儿亦是如此,我那恶神殿怕是当不起。”
“怎么会呢?我看这花品种极好养活……”容问眼神带了钩子似把他从头到脚来来回回看了个遍,意味深长一笑,“何况大人这样的人,他不吃亏。”
这一眼看的明知后背发凉,心慌得要着火,跟没穿衣服似的——这他妈哪里是小白花儿,分明是只笑面老狐狸!
眼见小白花儿恢复成了老狐狸,明知赶紧见好就收,后退一步将二人距离拉远些,打了个哈哈,“有缘一定,有缘一定。”
说完逃也似的先行而去。
容问眯了眼看他踉跄的背影,有些意犹未尽,边喘气边压下心头那点被某人撩拨起来的火,心情却好得要命。
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慕同尘。
他蹲在地上垂着头,浅紫袍子垂在地上,在他周围堆了一圈,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见只有一个明知,他有些诧异,拍了拍手站起来向明知走近,“怎么就你一个?你那位狐狸小尾巴呢?”
明知偏头去看他蹲的那处空地,心道,什么狐狸小尾巴,恶狼尾巴还差不多。一只手朝后面指了指,“后面呢。”
慕同尘嘿嘿一笑,“哟,吵架了?”
明知看他那略带几分猥琐的笑,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蹲那做什么?师讼呢?”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慕同尘长吁一声,抓着明知大吐苦水。
他那会儿骂完明知后,被师讼引到了此处。师讼也不露头,躲在暗处尽使些Yin损招数,还好他机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至于落于下风。就这么耗足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想这么下去无聊的很,正巧师讼那边也着急了,让他逮着了机会,眼见就要中了他设的陷进时,师讼却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转了头往黑暗里逃。
“那丑东西滑的像条泥鳅似的,我哪里抓得住……”慕同尘如是说道。
明知听完,难得的没骂他,这倒真不能怪慕同尘,师讼如何狡猾他是领教过的,若是没有容问在,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这样轻易的杀掉师讼。
暗忖片刻,明知说道:“你没留点什么小尾巴在师讼身上?”
慕同尘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师讼要想从他这样Jing的人手里毫发无损的逃脱也不是什么易事。
果然,这边慕同尘狡黠一笑,慢悠悠的从袖中翻找一番,拿出个什么物什抛给明知。
明知扬手接过,定睛一看,是个镂空小银盒,明知疑惑,欲打开来一探究竟。
“别!现在先别打开。”慕同尘急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动作。舒了口气,继续道:“你那狐狸小尾巴怎么还没来?你该不会把人气回大忘山了吧?”
明知把银盒翻转两下,隐约听见一点细微的“嗡嗡”声,像是小虫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心里有了个大概。
他把银盒抛还给慕同尘,并不理会他后面那句促狭话,“这就是你留的小尾巴?”
慕同尘把那银盒宝贝似的拢在手里,“别看不上这小东西,我为了这么一对可是硬熬了几宿没闭眼。”
那盒子里面装的是只蚨虫,若不出意外应该是只母虫。既有母便有子,子虫在师讼身上。蚨者,母子一体,不可分离,子若离,母便去寻,至死方休。
这物什不仅可以用于追踪,民间更有好事之人将其血铸为钱币,①名为“蚨钱”,再以此钱更互市,置子用母,置母用子,钱皆自还。
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自然就会有许多人趋之若鹜,于是蚨虫便被捕杀殆尽。
慕同尘素来喜欢这些巧妙的物什,但蚨虫确实难得,他苦寻多年才在荒无人烟的山沼之中发现一只将要产卵的母虫,又硬生生熬了七个日夜才得了这么一对。
若不是为了灵星君,他才狠不下心拿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