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如果安北再问你的话你就说我最近很忙,联系不到人可以吗?我没法解释我这么做的原因,但我没有恶意。”周雁轻搜刮着前世临死前和安北有关的记忆,胸口紧绷绷的,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江程在电话那头愣住了,他直觉周雁轻从那次在卫生间晕倒再次醒来之后某些地方就变得怪怪的,可他知道周雁轻绝对没有恶意。
“好,没问题。”江程肯定地回答。
挂掉电话,周雁轻茫然地躺倒在自己的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未等他理出个头绪,门铃响了。
周雁轻三步并作两步去开了门,然后和门外的人同时僵在了原地。
孟士屏很诧异:“你怎么在这?”
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而且周雁轻很警惕孟士屏,他正欲找个借口,身后传来了宋郁的声音。
“有事进来再说吧。”
孟士屏深深地看了一眼周雁轻,擦着他的衣袖进了屋,自顾自在鞋柜里找拖鞋。他上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又扫了一眼周雁轻脚上的一次性拖鞋,奇怪道:“我的拖鞋呢?”
宋郁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厌恶,又恢复如常:“可能家政公司来打扫的时候收走了吧。”
其实,是他扔了。
这套房子,从他购买下来以后就甚少有人登门。一是他不喜欢私人生活空间被打扰,二是和他关系好到能上门拜访的人着实不多。
孟士屏和韩晋例外,因为他的信任,他们可以未经通知随意到访,他们甚至有这个家的密码。
重生回来后,宋郁就嘱咐家政阿姨把孟士屏用过的东西都扔了,把密码也改了。
这段时间孟士屏没有来过这里,所以没有发现这些改变。
“是吗?”孟士屏不置可否接了一句,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周雁轻跟着两人进了客厅,他静默一旁等着宋郁的安排。
宋郁对他笑了一下,问他:“会磨咖啡豆煮咖啡吗?”
这事周雁轻上一世实习的时候干过不少,他回答:“我去煮咖啡。”
孟士屏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远处摆弄咖啡机的周雁轻,还未开口便被宋郁抢了先。
“阿姨怎么样了?怎么没多待几天陪陪她?”
宋郁记得,前世孟士屏在老家待了两个星期,他还特意去孟士屏老家看望了老人家。
孟士屏叹口气:“我外甥今年高三,我姐有些分身乏术,我把我妈接到这里了,准备给他找个疗养院住着。”
宋郁心中有疑,但没有继续追问,他又说:“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孟士屏:“我正在附近,恰好有事跟你说就过来了,等会还要带我妈去疗养院签合同。”
“什么事?”宋郁问。
孟士屏脸上有些洋洋得意,他习惯性摸出烟盒,想起这是在宋郁家里就又收了起来。
“我回老家那天,张文导演给我打了电话,他正在筹备的新电影问你有没有兴趣。《归园田居》录制总共就十期,满打满算两个月就结束了,咱们总得计划好之后的工作吧?”
宋郁还未来得及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直接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好的”便挂了电话。
“怎么了?”孟士屏问。
“疗养院打来的,我妈情况不太好,我过去一趟。”宋郁语气很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妈似的。
孟士屏跟着起身,他说:“我跟你一起去。”
宋郁看了一眼专注于咖啡机的周雁轻,回答他:“不用,我让小周陪我去,你不是说要带阿姨去疗养院签合同吗?”
宋郁的话很客气,可孟士屏听起来却异常刺耳,他两颊绷紧,压着嗓子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会做饭又不想请人,小周会做饭也很细心,刚好他也要租房子,我就让他住我这里来,他给我做饭我给他提供住处。”宋郁温和一笑。
孟士屏嘴唇抿紧,鼻腔喷出一股热气。去B市前他让朋友帮忙给周雁轻安排租房的事情,方才他接到那位朋友的电话,说周雁轻今早打电话给中介公司推掉了。原本他正打算问问周雁轻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宋郁的房子要让谁来住都不关他的事,但以前的宋郁会先跟他知会一声,不会像现在一样擅作主张。
孟士屏越来越觉得,宋郁渐渐变得强势,变得难以捉摸以及难以掌控。
一直以来,他和宋郁并非一直和谐,两人矛盾和争执不少,但大部分会以宋郁的妥协为终点。正因如此,两人之间的关系才会这么长久、牢固。
可孟士屏发现,最近两人的立场突然转换了。推掉《路漫漫》参加综艺,是他先妥协去联系了节目组。在车上关于“钱”的争执,也是他先妥协回避了视线。
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不走吗?”宋郁的眉梢挑出了一副奇怪又茫然的表情。
孟士屏双手握拳,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