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柘。”
帷帐落下的时候,我满脸羞红,让皇兄看见还以为我已经酩酊大醉。
“怎么脸红得这样厉害屠苏酒本不是烈酒。”皇兄伸手在我额上轻轻一触,“莫不是刚才一不小心受了风寒”
我掀过锦被,把自己整个人埋在厚重过的棉絮中,犹如受惊的幼兽,只想找个温暖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皇兄一把将我从中扯出:“九郎怎么还是这样的恶习,容易热伤风。”
“冷”我想了想,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皇兄叹息:“自你出生后御医便说你先天不足需要好生滋养,怎么都成年还是畏寒怕冷,以后结婚成家娶妻生子,如何能担起一家之主的重担。”
我听皇兄又提起选妃之事,只是他这次口气平和许多不再有咄咄逼人之感,于是在他面前,“皇兄为何总催促我成婚?我偏要趁着年轻多玩耍几年,嗯。”
他在我的肩上轻轻揉了揉,像少年时兄弟之间的玩闹,“元柘,你难道忘记林美人有孕之事?”
我几乎都快忘记此事,此时忽然听皇兄提起,连忙说出柳随风教给我的计划,“不不曾忘,臣弟本想过年后便去翻阅内廷的文书档案,调查当年几位皇子之事。”
“调查之事,不宜惊动太多,免得打草惊蛇,朕已经择选一二亲信,到时会与你一同调查寻访。”皇兄缓缓开口,“一过完年,林美人的孕期也足了三月,待到半月后的上元大宴,朕便将此事公之于众,并赐福百姓,赈济京城鳏寡孤独,为此子积福积善。”
我安慰他:“皇兄不必担心,此子一定福泽绵长、大利皇家。”
“有元柘这句话,朕便放心。”皇兄早早就命宫人退下,亲自动手换就寝时的小衣。我见他已经是困倦欲睡的模样,主动为他熄灯,霎时间我俩便身处一片幽暗之中。
“元柘?”
“嗯?哥哥有何事?”
他的一双手正揽在我的腰间,仿佛让我回到幼时的光Yin里,我听到皇兄的声音在幽暗中流转出金碧辉煌的波光,无形中照亮我的
“朕如今没有立下储君,按照礼制,半月后的上元大宴当由太子舞《踏歌》皇后劝农桑,如今中宫东宫俱无,需要朕钦点人选,朕已经命丁妃准备好《劝农赋》,至于这踏歌舞”
我转身,看向夜色中正在无声微笑的皇兄。
“皇兄的意思不会是”
我见皇兄含笑不语,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成真。
皇兄的声音中难得听到轻快的味道:“元柘Jing通音律,又身姿健美,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区区一曲《踏歌》,我自然是不惧,“皇兄不弃,薛檀自当领命。”
“都是自家兄弟,又没有外人,不需客套。”皇兄感慨,“我们兄弟,大约有十年不曾这样同床共枕了。”我幼时先天不足,常常小儿惊厥,皇兄怕宫人照顾不周,每晚亲自哄我入睡。后来他娶了元皇后,自然是要去皇兄的寝宫清凉殿过夜,再后来他的妃嫔越来越多,只是照看我的功课,留我一个人独守在内禁的紫薇阁中。
“只是三年半”我掰起手指数从掌间流逝的岁月,“臣弟十四岁生辰的时候,因为高兴,多饮了一些酒,当夜醉得不省人事,皇兄也是,最后我们一同醉在紫薇阁的鹿台上过夜。”
他永远都不知道,那一夜凉风骤起,我从烂醉中醒来,眼前灯火幽微,明明灭灭,龙牙月隐没在飘渺的云雾中,我迷迷糊糊间忽见皇兄裸露在外的半截肌肤,一时间就心神摇荡,一念而起,一发不可收拾。
皇兄原本在百无聊赖地卷着我的长发,听完我的话,动作在黑暗中停留半晌,“朕想起来了,你明明不胜酒力,却还要学人逞强,最后横七竖八睡在鹿台消夏的竹榻上,朕也醉得晕晕乎乎,索性就躺在鹿台上过了一夜。”
“皇兄”
“嗯?”
“臣弟这些年,可是酒量渐长,已经能满饮一觞,若是皇兄再醉一次,臣弟便能好好伺候皇兄,断不会让皇兄露宿檐下。”
“元柘。”皇兄声音里渐渐微弱,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小酌怡情,但是酗酒误事,你要记得。”
“皇兄教诲,臣弟自然铭记。”
明烛灭。
皇兄示意我天色已晚应该睡觉,明日还要早起。
我在他面前自然是万般听话,不敢面向他暴露自己正Jing神抖擞浮想联翩,只得背过身去,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呼吸都在刻意控制,唯恐怕惊动背后的皇兄。
可是我感受到背后有人窸窸窣窣地动作,皇兄闷声一叹,似乎是有心事,无法入眠的样子。
我不知道皇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一直装睡装到我自己都真的快要睡过去
“元柘,你睡了吗?”
我很想睡好困明天还要早起拜节好困我困得发不出声,只听见皇兄叨叨。
“元柘”皇兄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你若是女儿身,该有多好。”
女儿身若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