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御花园,花残莺独啭,草长燕交飞。
几名宫女嬉笑着路过,看到两个太监领着几名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跑进了竹韵轩,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里面住着的那位漂亮的公子又出了什么事,这竹韵轩自从住进人来,太医就没断过,三天两头的见太医进进出出,想着身为皇上的男侍竟还不如她们下人过得好,怜悯的摇摇头走远了。
太医来时,年轻的帝王一脸焦急之色,怀里用被子紧紧抱着一名身量纤纤的少年,少年面容Jing致,脸色却如死人一般,太医劝了好一会,才让帝王放开少年让他平躺到床上。帝王坐在床前紧紧抓着少年的手,双眼血红,死死盯着一旁的太医,仿佛若床上的人出了什么事,皇上会当场把他们的头拧下来。
几个太医胆颤地试着脉,交换了几个眼神。
“皇上,公子情况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朕告诉你们,他若是有个好歹,你们都别想活!”
几个太医被这一吼,吓得魂都没了,噗通几声全跪在了地上。
“皇上,公子之前在地牢里关了大半年,身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亏损了,之后一直没调养好,再加上反复的受伤折腾,心情郁结,已是十分虚弱,这次又受了杖刑,伤口溃烂,还没长好如今又绽开了,还跪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凉风”
韩祁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太医的话“你直说该怎么办?”
“原也不难,只要好好养伤好好调养,保持心情舒畅,不要再受什么刺激,好好养着总会恢复的,只是”韩祁刚要松一口气,又听太医说了声“只是”心又揪起来,“只是什么?”
“若公子不愿醒来,微臣也是无法子的。”
韩祁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微臣拼尽一身医术也只能是治愈身体的病痛,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心里好像有什么重重地砸下,有种无法言语的钝痛,韩祁挥挥手,“下去开药吧。”
遣走了所有人,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韩祁除了靴子,掀开被子依着慕容清躺下,伸手将人搂在怀里,他的身子很冷很冷,韩祁抱紧他想给他暖热身子,可不管他怎么暖,身子都冰的厉害。
清儿醒过来好吗,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清儿
接下来的几天,韩祁除了处理政事,其余时间都待在竹韵轩,守着床上的人,可人却一直没醒。
慕容清昏迷喝不下药,韩祁便嘴对嘴喂他,一碗碗的药粥喂下去,韩祁原本不喜欢药味,如今倒意外的觉得可以接受,甚至还很挺喜欢小人身上散发的药香。
韩祁坐在床前,用shi帕子帮他擦着身子,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瞧过他了,这才发现短短不到一年,他竟已消瘦憔悴成这样,他以前虽然瘦但身上还是rourou的,让他总忍不住捏一捏,如今就只剩一层皮了。
他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锁,偶尔还会出冷汗,呓语,韩祁心疼他在梦中也这么痛苦,同时又生气,他宁愿在梦里挣扎,他也不愿醒过来面对他吗?
韩祁有些落寞的轻轻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清儿,该醒醒了。”
韩旸在离宫前,最后来了一次竹韵轩。
他一个外臣,在宫里已经住了太久了,再不走就太不合适了。
弦丝雕花床上水蓝色床幔里,那人静静躺着,屋里熏笼里清甜馥郁的芳香很是勾人,韩旸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月支香了,此香乃上古西域贡香,传其烧之辟疫百里,九月不散,凡有疫死者,烧豆许熏之再活,故名返魂香。此香失传已久,韩旸也只是在古书上看到过,也不知皇上从何处寻得,因其确有镇惊安神之效,皇上便在这竹韵轩一日日的点着,如此奢靡,连他都觉得rou痛。
韩旸叹了口气,握住慕容清耷拉在床边的手想塞回被子里,突然他似是察觉到什么
“都下去吧,本王陪你们公子说说话。”韩旸冲屋里的宫人吩咐。
因着小安子的事,如今竹韵轩的宫人都是从御前拨过来的,宫人们有些为难,皇上吩咐了要一刻不停地守着公子,无论何时公子身边绝不能缺人。
“就一会儿,本王说完话立马走。”韩旸带些警告意味的眼神扫了一圈屋里的宫人。
“是。”宫人们福身陆续退了出去。
韩旸看着人都走出去并掩上了门,冲影七使了个眼色,影七会意走到门口守着。韩旸才放心掀开了水蓝色床幔,床上人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醒的?”
“有几日了。”
“小坏蛋!亏你忍得住。”韩旸笑骂道。
“韩旸,帮帮我好不好?”
“别说了,我都明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让韩旸听了很是心疼,“我今天就要出宫,皇上现在在北宸殿接见大臣,大概晚上之前不会过来,机会只有一次。”,
慕容清眼睛有些发红,“韩旸对不起。”
“傻子,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韩旸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