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里面有一大群魔鬼,必须紧紧锁住,才能安心。接着,他急忙跨上自行车,踹开地撑,冲着家的方向,猛蹬出了个几十米。
直到那栋房子消失在了远处,自己已快重新骑回到镇子上时,武藤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紧张、愧疚,加上激烈性爱消耗了大量体力,让一贯干劲儿十足的强壮飞行员,此时犹如要虚脱了一样,仿佛又从高空坠落了次一般。他一个没踩稳,身子一歪,险些没连人带车一块儿摔倒在地。
男人叹了口气,只好先从座上下来,推着自行车走。他抬起右手,拿手背擦拭了下前额上的汗。
但这一弄,武藤立刻感到杀得慌。他急忙放下手,低头仔细一瞅,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尽管没和警长一样伤得很重,可那女人咬得依旧很狠。齿痕落下的地方,亦已浮现出一道瘀痕。
武藤脑子里很乱,停在原地,怔怔凝视着自己的手。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熟悉的召唤,才将日本兵的思绪拉了回来:“咦?你怎么在这里?”
飞行员一惊,连忙抬头,发现舒莱曼大致是出门给病人诊治,这会儿刚忙完,与自己在路上遇见了。他仓促地回答说:“教授。那个我这边刚才出去有点事,晚上就让良明先回去,我一个人解决了。”
他一边讲,一边趁舒莱曼不注意的空当儿,悄悄用袖子遮住了手掌外沿的伤痕,并将其小心背到身后。德国医生的眼睛并没武藤那么好使,因而未注意他私底下的小动作,只是略微感叹和嘱咐道:
“挺好,你现在在这边弄得很活络。不过还是注意一点,晚上也别在外面待太久。你一个人出来,他们应该会很担心。”
武藤点头答应,丝毫不敢含糊。舒莱曼便不和他再多讲,提着自己的药箱,就往诊所的住处去。不过,日本兵这时倏然想到了白天镇长跟自己谈论的安排,便连忙又叫住了德国医生。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舒莱曼回过身,问他。
“教授,我”经历过一番‘重大挫折’的武藤,说话的语气,都不敢再如以往那样随随便便:“镇长有没有和您说过,要良明离开咱们这里,去镇公所的事?说要换贺家人的儿子过来?”
“嗯,我知道。”德国医生如实相禀。
“那”武藤见舒莱曼的态度不明朗,心中不免添了分担忧,继续试探着说:“您是怎么打算的呢?”
舒莱曼却没再接男人的话茬。他只是沉了下脸,转身往回走,同时告诉武藤:“等明天来了,再说。”
若是放在以前,不论是面对舒莱曼还是他人似有似无的应允,武藤都有十足的信心,认为能争取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然而,经历了一晚的突变,被强迫参与进罪恶的轮奸之中,去伤害莫名出现的女子,又挨了她咬,武藤已有点迷茫。先前所有的誓言和决心,仿佛轰然倒塌了一多半。
男人无可奈何,只得冲德国医生的背影弯了下腰,再推着车,慢慢走回家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待他终于磨蹭回了住处,在院子门口,又赶上王良明的母亲正好归来。她同样有点惊讶,不清楚武藤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好在,经过武藤一番解释,她没有起疑,反而感激地对他说:
“你看你来这里,我们也没能为你特别做些什么。你这倒好,帮了我们这么多,连自行车都弄来了一辆。”
“应该的,应该的。”武藤嘴上嘿嘿笑着,可心里却无比紧张,生怕自己讲出哪句不当的话,被王家的母亲抓住端倪。他说:“有了自行车的话,不就更方便了嘛。”
“以后,你也多多提携我儿子一下。他有太多需要向你学。”母亲笑了笑。不过,她话锋一转,又提醒武藤道:“但你也别太辛苦了。以后晚上啊,尽量还是早一点回来,安全。”
“诶!好!”方才被她语气惊了一下的武藤,连连尴尬地大声答应。
日本兵着实没勇气再和兄妹二人的娘正面交谈,借口去停放自行车。等王母进屋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极为狼狈地摸黑而入,潜行到了卧房门前。
推开门的一刹那,愧疚与不安,再度席卷了武藤全身。他知道自己今晚的作为多少出于无奈。可是,脑海中纷乱的疯狂回忆,以及手上不时传来的隐隐疼痛,都让男人始终无法摆脱这种自责。
而武藤这时又看见,卧室桌上的台灯开着,王良明则倚着被子靠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他的膝盖上,正扣着一本《社会契约论》。见状,男人即刻便清楚,他这是好久都没睡,一直试图坚持到等自己回来。
武藤愣愣地看着床上熟睡的男孩,心中的悔恨愈加强烈。但是,他却又知道,自己在当时的情况下已别无选择。他唯一能去懊恼和自责的,就是自己傍晚时非要再去折腾,非要再跑进那栋屋内。
飞行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慢慢将王良明身后倚着的被褥撤走,扶着他在枕头上躺好。然后,男人再把那本扣着的书拾起,离开了床,准备放回书柜。
他无意间瞥了眼那本书上的内容,看到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