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采光不错敞亮得很。
“我说死肥婆,你不是说吴大湛今天一定会来看我吗?这都几点了,他到底来是不来啊?”
床上打着绷带的金发少年有些语气不善地问她。他的眉眼也算是清秀,就是打着耳钉纹着刺身,衣着流里流气,态度也很粗鲁,看着还挺凶的。
万佩儿把屋里的水龙头、热水器、顶灯开关等等全试了一遍,才慢悠悠一点也不着急地说:“小乖这人非常重视承诺,他说了上午来,那他一定会来。除非是出了什么特殊状况。”
“那他这次是不是出状况了?”黄平原拧着眉毛,紧张地看了她一眼,“他是搭地铁还是坐滴滴过来,这么久都不到,他不会是堵车或者出车祸了?——他家里那么有钱,郊区那么乱,你说会不会有人谋财害命把他给绑架撕票丢海里喂鱼了?”
万佩儿有些无语地说:“你到底是在关心他,还是在咒他死呀?骂谁呢你这是?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你这一张嘴真是太毒了。我警告你哦,不许指桑骂槐。要不然”她左右四顾,最后举起包里带来的一把螺丝刀,威胁道:“要不然我就用这个东西捶你,很残忍地捶你——真的很残忍的哦!”
“操你妈逼!我哪句话咒他死了?”黄平原不服气地大声痛骂,“反而是他,差点害得老子被姓施的给揍死!”
万佩儿不由苦笑,一想起昨晚的她为了让“祸水东流”而害苦了他,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你吃菠萝吗?我给你削一个。”她问,“这我从家里带来的。”
“不吃!”黄平原毫不客气地推开她递过来的水果,万佩儿低呼一声,菠萝叶子的尖刺弄痛了她的手。
“他妈的,狗逼养的死警察,敢踢老子,我日他祖宗!”
金发少年依然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地宣泄着。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呀?”万佩儿放下菠萝,挎着自己带过来的小包,一边来回拨弄门把手一边宽慰他说:“还没学乖吗?昨晚不是我跑去酒吧找你,你都差点被人打残了——还有上次,你没眼力见的在房间里乱嚷,不也差点被毒打一顿吗?黄平原,不是我想说你呀——就你那情商,你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该。我都已经在电话里嘱咐过你不要承认了,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明知道情况不对,还要乱讲话!”
“我哪里乱讲话了,姓施的问我跟吴大湛什么关系,我就直接告诉他是上床的关系呗!我实话实说呀,他就发疯了一样打我!”
表姐挺无奈的:“你自己想想,施蒙光是以为你非礼了小乖,就喊打喊杀了,你一开口就说你跟人家男朋友睡了,你的小命还能保住吗?真以为胳膊能拗得过大腿呢?真被人打残了你下半辈子怎么过?”她研究完了门的锁芯结构,才从包里掏出了螺丝刀。
黄平原不服:“他妈的,有权有势了不起呀!大不了老子跟他拼了!”
“你就嘴贱吧你,被人凑成猪头的时候,怎么又哭着喊着打电话求我过去救你呢?你要真有骨气,你就当一回《红岩》里的江姐呀,「毒刑拷打是太小的考验」,「竹签子是竹子做的,人的意志是钢和铁」,来呀,你试试呀——这回被揍得够惨了吧,痛吗?爽吗?过瘾吗?——你个智商欠费的,施蒙怎么就没把你给打死。”
万佩儿露出一抹十分揶揄的轻笑,对金发少年又怒又怕的脸色很满意。见她拿着螺丝刀修门,黄平原惊讶地眨巴眼睛:“你干嘛?”
“修门锁呀。”
“啊?”
眼前这个矮胖女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文文静静,看着一点也不像是个会修门的。“这怎么行,你可别整坏咯!”
万佩儿三下两下就把锁芯给扣下来,在手里摆弄两下,又给重新安装了回去,动作还挺熟练。
“医院里的门都是上不了第二道锁的,我先给改一改——估计施蒙这几天会上你这儿蹲点,公共场合他不敢用椅子砸门,有这两道锁,也能暂时保证你的安全。”
“什么?他还来?”黄平原的脸色一瞬间吓得煞白,颤声道:“他来干什么!昨晚上你不是巧舌如簧的让他相信我跟吴大湛有一腿是我胡诌了的吗?我操,他还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杀人灭口吧?妈个逼的,这死同性恋还没完了我操!我都已经被他打个半死了,再他妈的打下去,老子不死也要残废!”
怕这人被刺激得还不够狠,万佩儿吃吃轻笑,指着床头水果篮里的一个菠萝说:“喏——看到这大刺头了吗?不管你嘴长多硬,人家有刀的要想削你,连皮儿带瓤,毫不费劲儿。你说你一个二十岁的人,活得跟二愣子似的。你做人本来就有问题,之前吴大湛把你当朋友给你钱花,你不但不感激还把他当孙子骂,心里总想着占便宜多坑他一笔。还有啊,我多少也算是帮过你几次吧,不叫声姐也不该骂我死肥婆呀。你这人呐,别人必须对你十分好,你才会对人一分好。别人要有一点对你不好,你就对这个人加倍的坏。小心眼,不可交。”
“操!”黄平原闻言,脸色瞬间白了一白,满面怒气,高声道:“我小心眼,我不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