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星舰以后,顾随和黎佩勋立刻被接到皇宫之中。他们只一起走了一小段路,皇帝的管家朝他们走过来,欠身行礼之后对着黎佩勋说道:“佩勋殿下,陛下要见您,您最好快点过去。”接着转向顾随,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容,“顾随殿下,陛下派我来为您引路,您叫我的名字唐意就好。”
黎佩勋有点惊异地扬了扬眉毛,然后对顾随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那我先去见雌父了,回见。”
“回见。”
唐意不动声色地撤了一步,却正好挡住顾随看向离开的黎佩勋的视线。他伸手往另一个方向一引:“朝曦殿下的寝宫在这个方向,我来引您过去。”
到了三皇子黎朝曦的寝宫,站岗的卫兵看见唐意后纷纷行礼,其中一只军雌问道:“唐大管家,另外这位是?”
另外一只军雌突然想起什么,仔细看了看顾随的脸后小声惊呼:“是顾随殿下吗?他比档案里的照片上还要好看唔——”
他的同僚捂住了他的嘴,目光却同样灼灼落在雄虫身上。
顾随难免有些不自在,唐意却依旧笑容得体,仿佛没有听到那只莽撞的雌虫发出的动静:“这位是顾随殿下。”
深受陛下信任的唐意唐管家都这么说了,身份确定无疑。卫兵队全体轰然单膝下跪:“皇家禁卫军晨字队,见过殿下。”然后又齐刷刷站起来向两边分开,露出通道。二十几只雌虫的卫兵队,硬是弄得声势浩大,里面的黎朝曦只要不是聋子,一定听见动静了。
顾随觉得有点尴尬。
他分毫不知道这些军雌的内心。
他们挤眉弄眼地交流着:好不容易老大终于有看得上眼的雄虫了,还是怎么好看的雄虫,一定得留住!排面撑起来!要让雄虫殿下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来了就不想走!
对此一无所知的顾随随着唐意往寝宫里面走。到了起居室,顾随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雌虫。
雌虫黑色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在从光脑上阅读着什么。他的腰杆挺得笔直,而这种直和祁朔不太一样,没有那种贵族式的矜贵优雅(虽然从身份而言黎朝曦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反而像是雪中的青松、风中的劲竹,无端从一个坐姿里透出一种宁折不弯的刚毅。
但是第一时间吸引住顾随目光的,是他背后半收拢起来的翼翅。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雌虫的翼翅。
他没有办法不为这对翼翅而惊叹。
右边半幅翼翅合拢着,左边半幅却张开了一半,像一层半透明的金纱,松松拢住灿烂的阳光,折射出一段朦胧而绚丽的光晕。
黎朝曦抬起头,对上了顾随纯粹惊叹的目光。他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然后关掉光脑:“请坐。”
他的声音很清澈,带一点冰凌凌的寒意。
顾随谨慎地坐在侧边的单人,哦不,单虫沙发里。一坐下去,他整个人就往里陷进去一大截,费了点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是坐着而不是躺着或者瘫着。这时候他开始佩服黎朝曦,居然能坐在这种沙发上还保持着笔挺的坐姿。
唐意为他们俩各自倒上茶水,然后站到他们余光能瞥到的地方,随时待命。
但是没有谁喝茶。黎朝曦开门见山,指着自己的左半边翼翅:“如你所见,我的翼翅受了伤,如果你想要立刻和我上床,麻烦不要太粗暴。如果你愿意把上床推迟到我伤愈之后,那我感激不尽。”
顾随完全没想到和三皇子见面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听到后半段,他立刻表态:“你慢慢养伤,身体重要。”最好能养到地老天荒。
“多谢体恤。”黎朝曦的语气依旧冷淡。其实他的脸长得也很好看,五官深刻而优美,只是和他的语气一样,没有什么波动,仿佛情绪贫乏。倒是他这种看起来简洁干脆不拖泥带水不掺杂感情的作风给了顾随一点勇气,顾随坦白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联邦收集的我的档案资料有一些滞后,我前些日子已经二次觉醒了。”
黎朝曦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问道:“那只雌虫安置在哪?”
“在联邦,他的工作不能辞。但是他想要定期来帝国补充信息素。”
“没有问题,到时候你让唐意来办就行。”黎朝曦仍旧平静而淡漠,“你在外面找几只雌虫我都不介意,只要别带到皇宫里来,也别曝出丑闻。”
不知道为什么顾随有一种面对面试官的感觉:“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以后应该也不会有。”
“那最好。”
虽然暂时不打算上床,但是作为早晚的法定夫夫,晚上顾随和黎朝曦还是睡一个房间一张床。?
有了和其他虫同床共枕的经验,虽然仍旧不习惯,但是顾随躺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好歹是睡着了,只是睡眠很浅。半夜他被闹醒了,身边的雌虫拼命往他身上贴,体温烫得惊人,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呻yin。
这是伤口发炎了?
顾随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掀了被子穿着睡衣就跑到房间外面找值夜的侍从。侍从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