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遍:“你说他四肢尽废究竟是怎么回事?”
雁凉轻轻拉住温灵远的手,十指和他紧扣在一起,不知这样的举动是在安抚对方还是安抚自己。
南卿此时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来的话竟然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他抬手将鬓拨到耳后,抬眸带着嘲讽的语气向温灵远道:“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尊主现在好好的你又在担心什么?还有你说你是我们尊主的夫……的伴侣,你怎么连这种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你真的是喜欢他的吗?”
温灵远微微闭目,没有立即开口,这是他难得失态的时候。
雁凉从失忆醒来之后就对温灵远怀揣着说不出缘由的亲近和信任,他喜欢温灵远,没有办法离开温灵远,但他有时候却也忍不住去怀疑,他明白自己是不该怀疑温灵远对自己的心思的,但温灵远他太平静了,他就像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情绪,不论谁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似乎永远都不会往心里去,不论谁与他相处,他反馈出来的情绪永远都是温柔的,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对谁生气。
但这不是雁凉想要的,失忆后的他说不出什么,只觉得这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但此刻略有失态的温灵远却让他心里更为喜欢,因为他知道温灵远这样是为了什么。
雁凉难以抑制心里的欢喜,忍不住将对方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
南卿看着雁凉抱住对方手臂的动作,他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也有对尊主产生怒其不争的情绪的这天,他瞪着雁凉紧紧搂住温灵远胳膊的手,心想他累死累活在那替尊主讨公道,他们尊主却早已投入了对手的怀抱,他也不知道自己累死累活说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南卿背过身道:“算了,我带你们去下个地方吧。”
雁凉明显有些失望,喃喃着问道:“你不继续说下去了吗?”
他还想看南卿继续刺激温灵远,看温灵远再多表现点对自己后悔的样子,现在这就停下来,实在是有些不够过瘾。
南卿:“……”
他看了眼看自己热闹不嫌事大的雁凉,实在有些闹不明白现在的尊主究竟是个什么品种。
而温灵远此时却似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但他没有答应要与南卿去下个地方,他只是垂眸转身看向后山深处的方向,声音没什么波澜地说道:“去后山可以吗,我想去看看他以前养伤时住的地方。”
南卿原本大概不是这么打算的,现在听到他的请求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雁凉虽然看起来有些忐忑却似乎也同样感觉好奇,最重要的是这是温灵远的要求,他便必然会答应,他向南卿请求道:“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南卿必须要说的是,他们尊主失忆之后在某些方面简直可称是天赋异禀,比如他此时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时的样子,实在让人没有办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最后三人往后山禁地深处走去。
但在跨过写着禁地那块石碑时,雁凉忍不住问了句:“这里不是禁地吗?为什么我当时会住在这里?现在我们又能随便进去?”
南卿毫不在意地说道:“每个宗门不都有个这样的地方,虽然被称作是禁地,但实际上天天有人进去简直跟门派后院一样的地方吗?”
雁凉怔了怔,竟然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对。
不过温灵远却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这段谈话,他从知晓雁凉曾经有过这段手足全废的经历起就表现得有些不大自然,就连握着雁凉手的时候也比平常要用力些许,雁凉于是只能想办法说些轻松的话,或是轻轻抚摸着他,试图任他平静下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呀。”雁凉反握住温灵远的手晃了晃,看起来对温灵远的异常反应感到无奈,然而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真正的情绪。
他眼底只差没写着让温灵远再多表现出一点对他受伤的担心了,他太喜欢看温灵远担心自己时的样子了。
南卿看了会儿实在看不下去,只能面无表情将目光递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大概是因为南卿走得太快,没过多时他们就到了禁地深处的山洞里,说是山洞但实际上这里早已经被人仔细修缮过,山洞内部如今比普通的房间还要整洁干净,除去chaoshi了些和其他能够住人的地方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这里还比其他的地方似乎要暖和许多。
温灵远似是察觉到了异处,来到床边伸出手触碰了下石床,而雁凉学着他的动作也碰了碰,这才发觉石床竟然是有温度的。
“看出来了?”南卿跟了过来,同样伸手触碰了下床沿,“这其实是张暖玉床,在替人疗伤的时候作用很大,听说尊主刚被带回来那会儿浑身是伤就没几处好的地方了……”
雁凉有些急了:“脸呢?”
南卿话语骤然被事件的当事人打断,抬头看着他险些续不下去。
雁凉也意识到自己问了蠢话,等南卿抬头看过来,他才缩回温灵远身后,低声道:“抱歉。”
“脸当然是完好无损的。”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