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视线余光里,一条裹在银灰色布料中的手臂舒展开来。
头顶上方响起霍听澜的声音,低而磁,与唇齿间喷吐的热气一同,酥酥地磨着耳廓——
“叔叔抱。”
叶辞耳朵腾地红了,僵持着没动。
霍听澜进一步迫近了,胸膛硬邦邦的,又有橡胶般的韧度,缓慢而沉实地抵住他。
一个拥抱。
叶辞难为情地撇开脸。
他早已不记得上次与人拥抱是什么时候了,又是和谁。
大约是和叶红君吧,除了妈妈他不大可能让别人抱。
但时间就真的记不清了。
十来岁的男孩子,大多抗拒与人亲昵,对温情避如蛇蝎,怕灼伤了自己那份脆弱的桀骜。
好在霍听澜抱得不紧,仅虚搭在叶辞削薄的背上,像一条沉甸甸的梨花枝,爱怜地拢着一丛新红的hai棠,不忍将其压折。
龙舌兰香沉沉压向叶辞,浓郁犹如侵犯。
叶辞一直想当然地把自己放在治疗者的位置上,却忘记了Alpha与Omega间的信息素从来都不是单向作用。
他的Omega腺体被龙舌兰香致密包裹,逐渐软化升温。
技巧纯熟的Alpha游刃有余,狡猾地索取、压榨着Omega尚嫌稚嫩的腺体。它太缺乏经验,受了几下Alpha的撩拨,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了高浓度信息素,香子兰的甜味汩汩泵出,稠如汁ye,并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仅仅是一个拥抱,支撑身体的骨椎竟像是蚀化了,叶辞瘫软着,无力抬头,只能把脸颊埋在霍听澜肩窝里小口呼喘,口鼻间的热气将布料濡得chaoshi。
“霍叔叔……”他小声叫,求饶般。
他太懵懂,懵懂得甚至不明白自己在求什么饶,他仅仅是遵循着本能,不肯轻易陷入Alpha爱欲淋漓的陷阱。
“嗯?”
不紧不慢的上挑音。
霍听澜缓缓收紧手臂,力道如钢铸般强悍,镇压住叶辞微弱的挣弄。
“……这个怎么还贴着?”为杜绝可能的退缩,他堵住话头,睨向叶辞后颈,转移话题道,“这样气味会更淡。”
一角窄窄的白自叶辞正装后领漏了出来,微皱,泛chao,印着水蓝色的细花。
是气味阻隔贴,叶辞戴了一整天,忘了更换,已经失效了,不仅阻不住气味,反倒因吸饱了信息素使气味比别处更浓些。
阻隔贴对Omega而言是一种私密的小物。
叶辞大致也清楚这一点。
可他未必会像其他Omega一样敏感,毕竟他还不那么有Omega的自觉……
霍听澜眸光黑沉,将阻隔贴撕下来,狡猾地攥进手里,收缴了一份小小的战利品。
在理智壁垒中疯狗般左冲右突的占有欲和爱欲得到了一丝安抚,癫狂稍减。
上次他也是这么干的,而叶辞根本没问过他。
“那个,给我……我自己扔。”叶辞挣了挣,红着脸朝霍听澜讨要。
这段时间的在校生活使他增加了一些腺体性别意识。
他班上的Omega同学在换下阻隔贴后都是用卫生纸厚厚包上几层再扔的,而且连碰都不可能让Alpha碰,他在这方面太粗神经了。
“……”霍听澜略一静默,没给,但也没说不给,而是离题八千里地警告道,“别乱蹭。”
“别乱蹭”是什么意思,但凡是个男的,再单纯也能懂。
果然,叶辞老实了一会儿。
“那个贴,还是……给我吧。”叶辞憋了一分钟,期期艾艾地,又去掰霍听澜的手。
其实他本意并非挣扎,只是霍听澜搂得太紧,他想抬胳膊就不得不先摆脱禁锢,可这种含有逃离意味的举动正巧命中了易感期Alpha的逆鳞。
霍听澜的喘xi骤然浊重,怕他跑似的,登时拥得更紧。
叶辞被勒疼了,下意识地一挣,不仅没挣开,还被霍听澜变本加厉地挤到车门与座椅靠背的夹角中,用整具身体牢牢抵住。
“唔……”
“抱歉。”霍听澜挽回岌岌可危的理智,放松钳制,哑声哄骗道,“听话,一会儿就扔了……让我拿一会儿,就五分钟。……”
……
一个小时的车程过去了。
叶辞被霍听澜怼在椅背和车门的夹角里,连ya带搂地嗅了一路,一动都不敢动。
下车时他双腿打着颤,眼尾chao红,心跳得胸腔都疼。
几万块一套的定制西服,前胸后背挤得全都是褶,活像团梅菜干。
叶辞边抬步走进霍宅边攥着衣摆往下抻,想把它扽平,还晕头涨脑地琢磨着去哪找个熨斗熨一熨……
还没走出几步,忽然觉出不对。
一转身,视线平平对上了一枚丝绸提花的淡青色领带结。
极近。
近得透着股疯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