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景明皱起眉,好像终于明白了温慎之这些话的含义,道:“泥要骗泥父皇?”
温慎之回答他:“迫不得已,也不是第一次了。”
延景明:“……”
延景明想了片刻,忍不住又问:“那泥素不素要和泥皇叔合作哇?”
延景明一想起忠孝王温恭肃的脸,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在他眼中,温慎之那位总是冷冰冰板着一张脸的皇叔,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大盛之中延景明最害怕的人,那副模样,他想想都要做噩梦的。
温慎之显然也很怕温恭肃。
可那惧怕不过是对长辈的敬畏,而非是单纯的害怕亦或恐惧,他比谁都清楚皇叔的为人,哪怕皇叔的面相令人畏惧,可对大盛百姓而言,他所行的每一件事,都是切实为了国计民生,甚至有的时候,温慎之也能理解民间对他皇叔的传言。
他父皇无能,心中除了修仙之外再无其他,而皇叔专于治国,一心为民,同他父皇比起来,皇叔才真是治国之才。
温慎之叹了口气,道:“……皇叔其实不算坏人。”
至少对这大盛天下的百姓而言,他绝对不算是坏人。
延景明不太明白这之间的关系,他只是跟着温慎之点头,而后深深叹了口气,道:“泥们中原人,尊的好麻烦。”
若是在西羯,这天下没有什么是揍一顿不能解决的,如果有的话,那就把人揪出来,狠狠揍两顿。
他二人说着话,温慎之为他涂药的动作倒是始终不曾停下,那凉丝丝的药膏涂抹在肌肤上,倒还颇为舒服,可温慎之恨不得将延景明的脚全都涂满那药膏,看起来他这双腿好像伤得都要保不住了一般,多少让延景明觉得有些莫名,不由紧张同温慎之道:“不用涂介么多,药也素要钱的。”
温慎之手上动作不停,一面随口回答,道:“放心,我有钱。”
延景明:“……有钱也要省着点。”
温慎之:“一盒药膏罢了,花不完的。”
延景明委屈:“你都涂满了,窝怎么走路啊。”
温慎之:“这药膏要不了多久便干了,今日你先休息,明日再下床行走便是。”
延景明:“那窝要素想喝水肿么办?”
温慎之:“我帮你拿。”
延景明:“……”
延景明闭上眼,往床上一躺,小声嘟囔道:“泥又不和窝睡在一块。”
温慎之:“……”
自国师要温慎之斋戒之后,延景明同温慎之便不睡在一块了,哪怕他二人私下并不如何遵守国师的废话,可该做的表面功夫,显然还是该尽力维持的。
温慎之一时语塞,竟觉得延景明说得很有道理,可这药他都已经涂了,总不能现在再将药擦去,他迟疑片刻,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今日我陪你睡吧。”
延景明一怔,心中抑不住欣喜,恨不得抱着温慎之的脖颈狠狠亲上一口,可这动作对脚上全是膏药不能蹭到床榻的延景明来说,未免也太过困难了,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朝着温慎之招了招手,再指一指自己的脸,认真说道:“主动一点哇。”
温慎之:“……”
延景明:“不要害羞哒。”
温慎之:“你……”
延景明:“不想来试一试嘛~”
温慎之:“……”
延景明用力拍床。
温慎之咳嗽一声,谨慎行事,低声询问:“暗卫不在吧?”
延景明:“不在!”
温慎之这才俯身上前,轻轻在延景明脸侧一吻,延景明开心得好像连嘴角都要咧上天了,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在温慎之眼中,实在很让他难以抑制住心中悸动。
温慎之将手撑在延景明耳侧,不等延景明有更多反应,他已轻轻挑起一缕延景明落在床榻上的散发,轻轻在唇边一吻,而后再抬眼看向延景明,却也并不言语,只是顺着那缕同中原人不同稍显曲卷的金发,一点一点用手指轻轻抚过,而后落在延景明耳侧。
延景明睁大双眼,有些讶然看向延景明。
中原人……不都很委婉吗?
温慎之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温慎之偷吃了他从太医院拿来的药吗?
他心中迟疑,温慎之的动作却不停,他并未真的去触碰延景明的肌肤,那亲吻落在延景明的发梢衣摆,独独避开了延景明的身体,可越是如此,延景明却越觉得有些古怪别扭——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好像浑身都在发热,更是面红耳赤,连说话都开始有些支支吾吾。
“泥泥泥在干什吗?”延景明开始有些慌了,“泥不素要斋戒吗!”
温慎之看了看他,道:“我是要斋戒。”
斋戒不许他触碰延景明的身体,不能同延景明有肌肤相亲,可他除了给延景明上药之外,的确不曾碰到过延景明的身体。
既然如此,这算什么破戒?
延景明皱眉,小声嘟囔着骂他:“泥……泥这素在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