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栅栏里开垦了小小两块方田,眼见的马上就要入冬,郑父才想起来里面还有些小香瓜小黄瓜没收,不知道烂完了没。
车程很短,走路去也不远,正好天气也好。鹤连祠看着手拉着手的父女俩,没坚持,帮忙提了个水桶和郑父去溪边了。
这种种着玩的东西,郑父没有按时播种,想起来了就栽些种子小苗儿进去,活不成也不可惜。
不过南方温暖shi润,种下去的苗一般都能活。老两口时不时来摘点东西回去吃,最近天冷了才耽搁了。
鹤连祠陪着郑父寻宝似的在地里搜刮一圈,还真找到三四个没烂的香瓜,白大圆,长得好好的。放在鹤连祠的桶里了,剩下没摘的黄瓜也都扔进去。
他们回来郑母一看见桶里有东西就“哟”了一声,挺惊喜地说:“还真有啊,我以为不能有呢!”
她把黄瓜收到一边,洗了个香瓜。这香瓜很标志饱满,郑母给劈了,去了籽,切成一瓣一瓣的,水灵灵的相当惹人喜欢,端到鹤连祠面前。
贴心,上面还插着两根牙签。
“小鹤,你吃。这瓜一看就甜。”郑母说。
鹤连祠让他们先尝,旁边的郑父哎了一句,说这些东西他们都吃腻了。让他先吃,剩下那些等郑青小贝回来了再切。
他们这么说,鹤连祠就不推辞了,抱着盘吃瓜。确实很甜。
“好吃,以前没尝过这个味儿。”
鹤连祠挺认真地点头,郑父郑母听完都高兴,要等人回了劈个大的,给他切瓜心吃。
——然而说好的瓜心鹤连祠到底没吃着,郑青带了个客人回来。
这客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她父母住在郑家隔壁的隔壁,两家人很熟,她和郑青从小就认识。小时候常常跟着郑青后面跑,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用两家父母的话来说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她大学毕业那年郑青结的婚,现在就在市里当老师,周末回家看看,正好和郑青碰见了。
郑父郑母看见她脸上立刻就带了笑,真心实意的亲热。家里好吃好喝的连带刚摘的香瓜都盘点好了端过去,叫她茵茵。
林师茵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很自然地坐了下来。她看了眼旁边,郑青隔了段距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把装水果的盘子递了一个过去。
“郑哥。”她叫。
郑青把盘子接过来给了小贝,说:“小茵现在也这么大了。”
林师茵乐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呢……我这都快三十了,是吧伯父伯母?”
她看向郑青的爸妈,两口子一起点头。目光在她和儿子之间流转,带了些明显的热切,郑父说:“这么久不回来一次,都生疏了。还不好好和茵茵聊聊!”
郑青露出无奈的表情:“上周才回来过……”
但已经没人听他说话了,做爷爷nainai的把挨着他腿的小贝拉过来,让她坐到林师茵身边去。小贝半是胆怯半是期待地睁着大眼睛,被林师茵牵着手带了过来。
“小贝长得真好看!”她笑眯眯地,摸了两下小贝的头,还开玩笑说了句:“这大眼睛白皮肤,像我小时候。”
“哎,是是……还真有点!”郑父郑母接话,笑得开怀。
小贝第一次亲密接触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在林师茵柔软的掌心下也不好意思地露着笑容。
这时候坐在边角的鹤连祠站起来,声音不大地说出去抽根烟,郑父郑母其实没听着,光顾着和林师茵聊天了。
只有时不时看过来一眼的郑青留意到了——他领着林师茵回来,自进门起就被父母包围了,都没来得及和鹤连祠说上话。现在没耐住站起来,问鹤连祠。
“你去后门吗?”
他们坐在前门进来的客厅里,后门靠山,不热闹,只有鸟鸣。
鹤连祠点头,还对着郑青笑了一下,说:“就一根烟,老板。你们聊。”
他看起来不甚在意的模样,郑青抿了抿嘴唇,还是坐了回去。
鹤连祠出去了。他人高腿长,只穿着薄薄一件外套,被从后门吹来的风扬起一点儿,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和别人的不一样。
这边在拉家常,鹤连祠从开始就自觉自发地坐在客厅边角没插嘴。他是头一次这样没存在感,林师茵被郑青这样一招呼才看见了他。
“原来还有个人呢?”她看见鹤连祠的脸,惊艳一下。但没太在意,和郑青搭话到:“郑哥,他是你朋友吗?”
郑青垂眼:“嗯。”
林师茵又问:“那他怎么叫你老板啊?哈哈哈,不会是你的外号吧?”
这回郑青没来得及回话,郑父郑母已经抢先说起他在市里开餐厅的事。连小贝都仰头说了一句,爸爸的店可漂亮啦!
林师茵揽着她,顺势说“那我下回一定得去看看”。
这么聊了一会儿,林师茵开口说得回家了,郑父郑母让她等会儿来吃晚饭,叫上她爸妈,她也笑着应了。
鹤连祠在后门抽烟,地上已经有了两段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