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人,卢正旭在心中暗暗嘈道:两只老狐狸。
面上则是捻着胡须不动声色的装傻,“不瞒两位大人说,皇上只是把人扣在我们御史台,这人一没审二没查,具体是个怎么回事,我知道的不比二位大人多多少,这让我从何说起呢。”
“竟是连卢大人都不知晓其中细节,怕是季侍郎这事许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了。”吴岷前Yin阳怪气的来了一句,他自是不相信卢正旭的一番说辞,字里行间满是些意有所指。
未曾想最先挑起话题的关士山临时倒戈,反向着卢正旭说起话来,“皇上英明神武,这心思又岂是我等能猜出来的,待会上朝自然便知晓是何情况了。”
“关大人说得对,”卢正旭笑了笑,“我等在这儿猜来猜去又有何用,待会上了朝便什么都知晓了。”
三人嘿嘿一笑,心中互相咒骂着,面上却是一派和睦。
晏浩瞥了一眼这处,朝着晏怀峥低声说,“这三只老狐狸怕是在说季思的事,吴岷前背后是瑞王,关士山自打梁王下台后,明里暗里同秦王走的近些,户部从上到下如今一地鸡毛,怕是谁都想从中分一杯羹,若是户部侍郎空缺,最有机会擢升的便是你们五寺少卿,你最大的对手应是祁子珩,可是魏仲庭定是舍不得放人,其他人便不足为惧,这户部侍郎的位置你定能拿下!”
晏怀峥安静听着,未出声也未应答,偏着着脑袋望着一处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等了小一会儿也未听到回答,晏浩脸色Yin沉下去,厉声问:“我说话你可有听见了?”
听见这个语气,晏怀峥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笑了笑回,“父亲刚说了什么?”
见他这副模样,晏浩怒火更盛,却碍于宫门之外不便发作,只好低声训斥,“若非你处处比不上祁子珩,令晏家脸面扫地,为父又岂会步步需要谋划?他祁子珩出了大理寺多的是各个衙门抢着要,再看看你?半点没有出息!”
这些话自小便听得多了,晏怀峥却未当一回事,连脸上笑意都未减少,待晏浩训斥完这才转身离开,步子迈的极大,就是笃定晏浩当着百官的面儿,做不出大喊大叫的举动,三五步便走到了祁然和杜衡跟前。
先是互相作揖,杜衡率先开口,“晏少卿有何事?”
“于季侍郎同僚一场,他如今入了狱我这也放心不下,这不来找杜大人透个底。”晏怀峥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想必祁少卿也是来问这事儿的吧。”
祁杜二人对视一眼,后者正欲开口宫门便被打开,众人只好各归其位陆陆续续踏进宫门。
承德帝在孙海的搀扶下坐上龙椅,他的脸色灰青一片,时不时以手掩唇低声咳嗽,咳嗽声似牵扯五脏六腑,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衰败之感,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用汤药蓄着的一口气。
百官心下一沉,心中又各自有了想法。
随意处理了地方事务,朝会过半时承德帝才咳嗽着拉开了今天的重头戏,“咳咳咳,想必诸位爱卿都知晓了畄平军饷贪污案,此案涉及人员颇多,牵连甚广,乃是大晋今年第一要案,朕派遣户部侍郎季思前去查明此案,未曾想咳咳咳……畄平布政使将季思告上京来,账本之中更是白纸黑字的季思所贪数目,诸位爱卿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百官互相交头接耳,却未有一人出列回禀。
承德帝凝眸扫视一番,抬手一指,“卢正旭,你先来说。”
被点了名卢正旭皱着眉头出列拜了拜,“回禀陛下,下官这几日仔细核查了户部往年拨向畄平的账目,除了曹尚……曹为远贪污那些,其余账目均无什么问题,可王阳春手中那本账目上盖的官印又却是季侍郎所有,如今这王阳春死在了大火之下,死无对证,也不知这账本是从哪儿来的,这……这确实让臣摸不着头脑了。”
“关士山。”承德帝又点了一人出来。
“臣在!”
“你身为兵部尚书,这事你怎么看?”
关士山一脸为难,低垂着脑袋支吾着,“臣这……这管军饷和抚恤银的事,一直都是户部在管,兵部从来不插手,臣……”
他还为说完便被承德帝厉声打断,“户部的人如今都在牢中待着,让他们怎么管?这事既是军营中的事,那你这个兵部尚书也该起点作用了。”
话说到这份上,关士山再有诸多不愿也只能忍了下去,连声应下了这个苦差事,心中忧愁万分,半点不知道自己一个兵部尚书怎么暂管户部的事,如何管,管多少更是难以把控。
承德帝将几人神情收在眼中,低声咳嗽了下,再张口时嗓子又哑了几分,“畄平这件事本就是官官相护背着朕干得勾当,如今更是得严查,切勿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季思身为户部侍郎定是脱不了干系,此事便交由御史台和大理寺一同查办,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众人议论纷纷,明眼人都知道承德帝是担心太子和瑞王从中作梗,这才特意避开二人党派交给了同谁都不靠边的大理寺同御史台,倒是便宜了祁然,连事先打好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