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眼睛一亮朝着那女童招了招手,“香宝,快谢谢你阿爹。”
香宝喉咙发出一点呜咽声,作势便要下跪。
“别,我可没承认是他爹,”祝郢舟有些不大自在,用筷子另一头点了点桌面,“坐下吃饭吧,事先说好我就是念着一夜夫妻百日恩留你们孤儿寡母几日,寻到落脚处便快些给我滚出去,爷爷可没闲钱养你们。”
他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可凝香依旧没生气只是红着眼睛说:“小舟哥,你是我遇见最好的人,是我欠你的,对不住。”
祝郢舟这时还不知道凝香这话是何意思,可等大半月后他提着不少东西心情愉悦的往家中赶,等待他的却只有香宝一人,平日传来的饭菜香也没有,他愣了会儿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布匹和rou菜扔了满地,屋里的桌椅被他踹烂砸毁。
那歇斯底里的疯癫样吓坏了香宝,可喉咙出不了声,只能发出一些怪异的单音,小脸被泪水糊了满脸,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可能是那声音让祝郢舟反应过来屋里还有其他人,凶神恶煞的走了过去拧起香宝便把人丟了出去,香宝被摔疼了也顾不上查看伤处,连跪带爬扑过来抱着祝郢舟的腿,又被他一脚踹开,怒吼道:“滚,老子不是你爹,凝香这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臭婊/子居然敢设套给老子,鬼知道你是她床上哪个野男人的种,想让老子替她养闺女,做梦,给老子滚远些!”
房门咚的一声合上将那些声音挡在了外头,祝郢舟坐在满地狼籍的家中,有些难受,他是起了好生过日子的打算的。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捂住有些疼的肚子坐起身来,犹豫了许久还是偷偷开了一个缝隙,想看看外头那丫头走了没,可却瞧见人晕倒顿时冲了出去,一摸额头才发现烫手的紧,连忙抱着人去了医馆。
香宝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祝郢舟盘腿坐在地上打瞌睡,眼底一片青黑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他脑袋险些磕到床沿,慌慌忙忙睁开眼,瞧见人醒来先是松了口气随后立马凶狠吼道:“你他娘要死也别死在老子门口啊,小杂种不会死远点啊,怪不得你娘要丢下你跑了,整就是个祸害!”
祝郢舟骂了小一会儿也没听见动静,垂着眸打量着人,只能看见个头旋,他叹了口气,却感觉衣角被几根手指攥紧,随后香宝飞快的的打着手势,那意思是说:
我可以留下来吗?
只这么一下祝郢舟满腔的火气就没法发出来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大耐烦道:“留下可以,但得做事,老子可多余的没闲钱养你,还有不许喊我阿爹,老子还没娶媳妇呢!教别人听了去大好的姻缘都被你毁了。”
香宝连连点头扬起抹甜甜的笑,足以驱散了尘世间所有Yin霾。
从这以后香宝便在祝家留了下来,祝郢舟面上不说其实对这个意外而得的女儿十分欢喜,在花楼里下了值也不惦记去赌坊酒楼,旁人邀约他,也只是嘿嘿笑着挥手道回家陪女儿,旁人还只当祝郢舟说笑,毕竟他也未娶妻,哪儿来的闺女,难不成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还打趣着说城中老有幼女丢失,让他看牢些别被人卖了。
祝郢舟也不气哼着小曲儿往家中赶,路上瞧见了个小巧Jing致的兔子挂坠,一边同小贩讨价还价,最终却还是买了回去,骂骂咧咧的嘟囔,“这他娘比壶酒还贵。”
他回到府中香宝正垫着小凳子在伙房烧水,听见动静急匆匆跑了出来,笑的眉眼弯弯打着手势。
“做什么呢?”祝郢舟问。
烧些热水给你泡茶,香宝比划着。
“嗯,继续吧,”祝郢舟语气淡淡地说,随后从身后将那兔子挂坠递了过去,清了清嗓子道:“回来路上瞧见的,见没人要便捡来给你玩玩,可别多想啊。”
捏着那挂坠香宝歪了歪脑袋思量,紧接着笑意加深,脸上扬起个大大的笑,连忙比划着:阿舟,你可真好!
祝郢舟唇角没忍住扬起个幅度,捏了把香宝的娇嫩的脸道:“小兔崽子,老子现在养着你,等老子老了就得换你伺候我了!”
香宝依旧傻呵呵乐着,由着祝郢舟摧残也不生气。
后面的走向更是祝郢舟所没想到的。
腊月初八那日,畄平的天Yin的吓人,祝郢舟站在花楼里的屋檐下伸出手,斜瞅了会说:“nainai的,这天待会怕是要下暴雨了。”
“下呗,一会儿下值吃酒去。”一旁的嚷嚷道。
“不了,”祝郢舟咧开嘴乐,“老子得回家陪闺女。”
那人不以为然反倒说起了别的,“你说这院中的是何人啊,每次来还得派咱们守着前后门。”
祝郢舟侧头打量了眼,冷声道:“不知晓。”
他其实听到过一些,比如有人唤山羊胡那男人张刺史,畄平刺史便叫张平,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有些事还是莫要好奇的好。
此时香宝也瞧见了这Yin沉沉的天,想着祝郢舟前几日染了风寒还没好透彻,若是再淋了雨定是不行,犹豫再三还是跺了跺脚抱着伞走了出去,也未走远只在